一。梦若南柯,情归何处
我是块玦,永远缺少一个口,就像我的人生,永远有一部分遗失的。
我以为那个缺口不是那么的重要,我有令人称羡的事业,令人眼红的未婚妻,令人嫉妒的后方支援,可是我依旧在寻找那个缺口。每当我见到素时,我总忍不住选择逃避,我怕,我怕某天我为了寻找那个缺失的缺口将她抛下,而后一个人踏上寻找那个缺口的路。我知道素是爱我的,因为她看我的眼神永远是清冷中透射炽热,直到她的出现我知道我的确是缺少点什么的。
最近素一直在忙着帮我找助手,她说她不忍心看到她心爱的男人每天忙得团团转。我的现任助理恋爱了,每天电话粥一煲就是好几个小时,素说要再去找个人来帮帮我。对于素的建议,我不置可否,因为我实在想不出现在还有哪个年轻人会有兴趣一天到晚对着一堆图纸工作。直到她的出现,那天素笑得格外的开心,她说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好的,专业的,称职的助理。她把她口中的那个完美助理带到我身边,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白色的棉质T恤,以及那只大得有些恐怖的瑞士包,这就是出现在我面前素口中好的,完美的,称职的助理。当我看到她的装扮,我想到了这不该是我的助理,应该是我的导师,当我那天想成为背包族时她当我的导师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素带着她一脸兴奋的走进我的办公室,她对着我办公室的格局抬起头打量着。当她抬起头时,我最先感到是她那精致的五官有些些熟悉,接着看到的是她眼中流露出的震惊。不知道怎么的,看到她流露出的震惊我有了些许心虚,我的心不自觉地感觉了一阵凉意。素推着她来到了我的面前,她两手分别抓起了我和她的手,当我们的手触碰到时我感觉到了她想要收回的欲望,而且那股欲望格外的强烈,看到她的别扭我讪讪的松了手,不知道怎么了我好想这么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好纤巧,那白甚至泛着淡淡地生疼。
素走到我身边,站在了我身侧笑得介绍说:“我未婚夫傅循。”接着跑到她的身边握住她的双手说:“她,我的新任偶像兼最最好的朋友子兮。傅循你知道吗,虽然我跟子兮是最近几天才认识的,可这丝毫不影响我们的感情。”看着子兮有些青灰色的面色,我不禁脱口道:“子兮,我们以前认识吗?”
她自嘲地笑道:“傅先生,你觉得我们认识吗?”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的眼神我总忍不住逃避,我害怕她眼里流出的那股伤感:是谁,是谁将你伤得那么中。看着她的眼神,我忍不住在心里默问着,一股淡淡地恨意不知不觉开始涌现。
二。情深如寿,爱意何匿
子兮抽了抽背包的带子说:“我有点事想先行离开了。”说着低下了头,十指开始交搓着。素跑上前去激动地拉着她的手腕说:“你还没答应说做循的助理呢?”我一把拉开了素的手,潜意识里我怕素因为激动而拉伤她的手。素不解地看着我,我假装讥讽的说:“有些人没有才,我们又何必强留呢!”
子兮一听我的话,立马拿下了背包,快速拉开了拉链,把一叠白色的图纸向我的脸砸来。眼镜因为图纸的快速撞击而摔在了地上,我蹲下身捡起了眼镜重新又戴上。看着手中一张张的图纸我又惊又喜,子兮这时轻蔑地看了我一眼说:“某些沙文猪,现在该知道什么叫做有才,什么叫做没才了吧!”地上散落了一地的图纸,看着手上的图纸当接眼神接触到一篇署名为“遂”的图纸时,我震惊了:这不是一直盘旋在我脑海的那个地中海式的别墅建筑草图嘛。我抬起头惊奇的看着她,在心中有个声音在一旁鼓吹着:留下她,留下她......我知道这种不止是对她才能的挽留,更是一种心里上空白的填补。
子兮看着我震惊的神情,把目光转向了我手上的图纸,立马跑到我身前,一把抢下了我手中的图纸揉在了怀中。看着她的举动,我的好奇心彻底被激起了:什么样的人,可以让你神情这么的不自制。我看了眼素,又把目光移到了子兮的身上说:“子兮小姐确实有才,我也很钦佩。不过这种作品都是三年前开始流行的,现在会不会显得不合时宜,或者说子兮小姐已是江郎才尽了。”“你......”子兮一股轻笑的看着我继而说到:“有些作品,永远不会落伍。”就像爱,生生世世刻骨铭心。
素看着僵持着我们的两人说:“循,你这话说错了,我看过子兮的作品,虽然是半成品,可是那也是种视觉的冲击。如果哪天她把她手上的作品完工,那么一定可以在室内设计界引起一场不小的风暴。”确实,子兮的才在刚才的图纸上我已经完全感受到了,假以时日她一定可以领导一个时代。
子兮冷看着我一眼说:“有些作品有些人,永远不会懂。”话未说完就转身向门口走去,素跑上前去拦住了她说:“你别理傅循,他是小孩子脾气,我相信你的才华,请你一定要留下来,帮我,帮傅循,帮NL市的室内建筑。”我蹲下身一边将散落一地的图纸整理成堆,一边说:“留下来吧,让更多的人去读懂你的作品。”
三。爱你所爱,懂你所懂
终于子兮选择了留下,她褪却了一身休闲装改穿正经的职业装,即使如此也丝毫挡不住她的朝气,她的阳光,她的靓丽。我喜欢她在我身边,可是我却不习惯她在我的身边。这时的我像是中了苗蛊,明知是有毒,可是却依旧戒不掉。
那次应王元之约,我前往“梦魅”的酒家应约。原本这事我可以一个人前往,可是子兮争论说,上司晚上要加班,我们做下属的怎么能偷懒。
当我们走进那个幽暗的包厢,我明显感觉到王元眼中流露出的惊艳,因为这种惊艳我也有,就是那天素带子兮来到我眼前看的那一刻。我把子兮安排在了我的左手边,那个位置让我可以稍稍心安,因为当有突发状况时,我可以尽我的一切保护她。我知道王元是怎么样的角色,他对女色有着一种得天独厚的敏锐力,许多女明星在金钱名利的攻势下上了他花名册。王元看了我一眼后,更加肆无忌惮的开始打量着我身边的子兮,我的心中涌现了一股无名怒火。晚上的子兮因为这个饭局穿了刚到膝盖超短窄裙,身上是一件粉红色的雪纺,整个人看起来是格外的清纯,迷人。闻着自她身上的淡淡体香,我开始有了妒意,我不希望除了我以外的人见识到她的美丽。
王元对着紧靠在他身上的女子示意了一眼,那个女子点了一下头向我走了过来。那个女子穿着低胸的露背装,一下子扑到在了我怀里。子兮看了王元说:“王老板,真是好肚量。”王元笑着端起了酒杯说:“那么这位小姐该如何称呼啊?”子兮掩着嘴,轻笑道:“小女子姓刘,取名子兮,还望王老板多多照顾。”
王元到了一杯红酒递给了子兮说:“那是当然。不过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子兮小姐喝上一杯呢?”子兮接过王元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王元大笑着:“好酒量,子兮小姐真是好酒量。”接着他转过头看着我:“傅老板不知可否割爱,请子兮陪我喝上几杯呢?”我厌恶的甩开怀中的那个女子说:“王老板,别忘了我们的正事。”王元听了眼神几秒钟显现了阴狠,不过那股阴沉之感很快就一闪而过了。他提着两瓶酒坐在了子兮的身边,贴着她的耳朵轻声哼道:“子兮,好美的名字。”子兮一下子抓紧了我的左手,王元看了我一眼将满满的一瓶酒递到子兮身上说:“子兮小姐,请。”话说完他就仰起头将自己手上的酒开始了豪饮。我本能的想接过子兮手中的酒,王元阴冷的看了我一眼又将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酒上。当王元将酒喝完,瓶口向下晃了晃,示意要喝得一滴不剩。子兮双手举起了酒杯,红唇刚触碰到酒瓶,手就一晃。幽暗的包厢里,王元将手放在了子兮的裸露在外的大腿上。我一把拿起桌案上的酒杯,将满满的一杯酒向王元喷了过去。王元舔了舔从脸上流泻而下的红酒说:“傅循,你知道你在干嘛吗?”
我不语,只是一把接过子兮手中的酒瓶开始猛灌,灌完后我将酒瓶狠狠地砸向了地上。王元幽幽地开口说:“傅循,你还想要那笔订单吗?”喝完那酒后,我的胸腔感到了一股热气,意识也开始了模糊。看了眼王元,看了眼子兮,我开口道:“王老板,多谢你的抬爱,还是请你回吧!”王元握紧了双拳说:“傅循,你......”接着他回过头来对子兮说:“刘子兮小姐,有什么需要欢迎随时找我。”子兮抬起头看了眼王元说:“再次感谢王老板的抬爱。”
王元笑着看了眼自动扑上怀里的女人说:“子兮小姐,不用这般客套,到时我会用行动去证明我说得。”说着笑着走出了包厢。王元怀中的女子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回过头来暧昧的看了我们一眼。
当包厢的门被关上,子兮搂住了我的脖子,我捧起了她的脸颊,我们如同两条枯水已久的鱼儿突然被放还到大海一般的激吻。我的手不自觉地伸进了她的白色雪纺,沿着起伏的曲线爱抚,我的吻一路向下,啃咬着她的香肩。当她的气息充斥我的嗅觉时,我知道我被俘虏了,而且心甘情愿的为她所虏。
从那夜之后,我们对素充满了愧疚,因为我发觉我爱上了那个叫做子兮的女孩。素隐隐的也预知了某些事,可是她选择了回避,给了我们充足的空间。慢慢地我发现子兮在某些作品上署名“遂”,而那些作品恰巧是经过我的修改。
四。不到终点不能停止
素说,从你见到子兮的第一眼,我就隐隐察觉到了你的不对。我想我是太自信了,自信到了觉得你除了我以为不会再爱上其他女人。我以为你的冷漠只是因为你将你的热情献给了创作,原来我真的是太过于自大了。当她说这话时,我看到了她面具下的软弱,我想我是真正地伤害了一个爱我的女人。可是那一刻,所有的语言都匮乏了,我不知道我该如何去安慰她,我不可能将她紧搂在怀中,因为我相信剧痛之后会带来重生。
当我沉默了许久后,素又强装欢笑地说:“其实你不用愧疚,我们原本是两个不相识的人。”听了她的话,我忍不住安慰说:“素,别这么说,一切的错都源于我。”
素抿了一口捧在手中的奶茶说:“傅循,你还记不记得在认识我之前的事。”我一脸震惊地看着素:“你什么意思?”
素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轻轻地回忆说:“你失忆了,三年之前的事全都忘记了。”我是块玦,永远缺少一个口,原来那个缺口是真实存在的。我看着素,素低下了头说:“我找到你把你送到医院,医生说你后脑勺的淤血压住了你的记忆神经,以前的事全都忘了。我原本以为你会将一切忘了,可是除了以前发生过的事忘了,对于其他的你一点也没有遗忘,你依旧有盖世的才华。”“我是谁?”我一遍又一遍的怒喊道:“我是谁?”素眼眶泛红,哭着抱住了我的腰说:“循,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重要的是未来。”我闭上了眼,感知崩溃的那一刻。
子兮端着两杯茶,一脸漠然地走进了办公室。她放下了茶说:“爱情是一场长途飞行,没有到达终点,绝不能换乘另一班航班。”我挣脱了素的手,将手狠狠地砸向了玻璃茶案,玻璃划过皮肤的那一刹,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她们送我进了医院,两人一左一右站在我两边,医生细心地为我包扎伤口。我刻意回避她们脸上的关心。这时病房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我看到一个跟我年纪相仿的男子急冲冲地闯了进来。他环顾了一下病房,首先看到了子兮,接着是我。当他看到我的那一刹,我感知到了一股怒意。他想也没想的想我走来,这时的我注意到他的双拳是紧握的。而后,一切如我所料想的那样,那个拳头落在了我脸上,右颊眼睑下立即感到了强烈的痛意。子兮一把抱住了我,对着那个男子怒道:“你这是干什么。”我看到了她眼眶的泪水,那个男子对着子兮喊道:“你闪开,今天是我跟他的事。”我用指腹轼去了子兮眼眶的泪水,轻轻地说道:“不要哭,更不要伤心。”
素看了眼那个男子,斥责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胡乱打人?”
那个男子笑了,他一脸痛心地看着子兮说:“你难道还要继续被这个男人所迷惑吗?”听了他的话,我询问地看着子兮。子兮低下了头说:“过去的都过去了。”
男子抓住了子兮的双肩说:“过去的都过去了,你难道忘记他曾经是怎么得伤害你的了嘛!”我用那只受伤的右手甩开了他放在子兮身上的双手,我捧住子兮的脸问:“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
子兮拉开了我放在在她双肩上的双手手说:“原来你真的忘记了!”我感到了她的痛,是那么的刻骨铭心。子兮看来我一眼,而后走向了那个男子,轻声说道:“倪赫,我们走。”当他们将要步出房门的时候,子兮又回过头来说:“素,好好照顾他。”
五。圆环缺珏,所谓爱恨,一场荒唐
当我手伤痊愈,走进办公室的那一刻,首先看到的是白色辞职信信封,接着是烙金大字的婚宴请帖。
靠在椅背,我回忆着曾经我和她的种种。我和子兮是大学同学,我们同是室内设计专业。我们在一次比赛中相识,我被她的聪慧智颖所吸引,而她则说是看我痴傻,要罩着我不被欺负。大学毕业后,我们在一起同居。我和她都喜欢天南地北的跑。她说她要跑遍全世界,我笑着抱住她的脸,鼻子顶着她的鼻子,轻声呢喃:“我愿意陪你走遍全世界。”后来我的占有欲日渐强盛,也许我原本就是个自私的男人,我越爱她就越想将她紧紧地锢在我身边。我常常对她说,不能多看别的男人一眼,不能多跟别的男人多说一句,不能跟别的男子单独出去。
那晚我看到她跟倪赫在一起一起吃饭,席间他们有说有笑着,直到后来倪赫还吻了她。很早的时候我知道倪赫喜欢子兮,眼前的场面更让我的醋意决堤。回到家,我冲着她发了一顿火,我要她向我保证以后不会跟别的男人出去了。她看着某明奇妙的我,一脸的不解。那夜,熄了灯,我搂住了她,她扳开了我的双手。我向她求欢,她冲着无尽的黑夜说:“别碰我。”当听到“别碰我”三个字时,我彻底地被激怒了。我一把抱住她,将她紧紧地锢住在我的身下,扳正她的身体,不顾她的反抗强行剥下了她的睡衣。那夜,我在她不情愿的情况下,第一次强行要了她。凌晨时分,我打开灯,看到了红红的眼眶。这一刻我感觉她已不在爱我,我轻轻吻去了她的泪水并厉声告诉自己,该放手了。
第二天,我第一次留她独自一个人在我们欢爱过的双人床上醒来。我离开了那个城市去了别的地方,我想我该静静的离开,将她永远地忘掉。
靠着椅背上,我感到了寒意贯穿了我的全身。
番外
我是倪赫,我一生只爱过一个女人,她就是子兮。我爱她爱得入骨,可是在她的心里却由始至终只是一个傅循。当我在那个设计比赛中第一次见到她时,我就知道她是值得我穷其一生寻匿的女子,我告诉自己,我要她。
在那场名为“珏意”设计赛到达******时,我看到了子兮对着傅循时流露出的惊艳,以及傅循对她的满腔占有欲。那时的我好恨好恨自己不是跟子兮同一个专业。大二后,子兮傅循成了男女朋友,校园里口语相传他们是如何的般配,如何的金童玉女。可是这一切在我的眼中是个笑话,是个讽刺。慢慢地,我开始接近子兮,跟她成为了朋友,当我在和她相熟时我感觉到了傅循明显的妒意。可是,我罔若不知,其中的细节子兮也没有发现,而我也不去点明。于是他们经常有了口角之争。当我想要放弃时,我发现了傅循的占有欲有些超出了子兮承受的范围,那时的我们已经毕业走出了学校,步入了社会。我想我的机会来了,只会玩玩图纸的傅循又岂是商人之子的我的对手。那晚我顺利约子兮出来吃饭,席间我看到窗外傅循阴沉的脸,我就这么当着他的脸吻了子兮。我的强吻,换来了子兮斥责:“倪赫,你在干嘛?”我握住她的双手,深情地告白说:“子兮,我爱你,请你给我个机会吧。”
子兮挣脱了我的手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既然你都这么做了我想我们也没有继续做朋友的必要了。”我对着她的背影喊道:“你的心里是不是只有傅循一个。”她停了停脚步,坚定的誓言从她口中传出:“除了傅循,我是不会再爱上其他人了。”看着她那挺直的背影,我告诉自己,一切该结束了。
两个星期后,我在大街上遇上了子兮。那时的她目光显现了些许的呆滞,瞳孔少了往日光彩,我明显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后来听她的朋友说,傅循离开了,一声不响地离开了。于是我花了三年的时间陪在她身边。在这三年中,她没有接纳别的男子,同样也没有接纳我。直到三年后她从H市散心回来,进入某家设计公司,我又隐隐涌现了不安。那晚,我在她楼下看到了一个男子送她回来。第二天我得知子兮的新上司是傅循。当我听到“傅循”两个字时,是一阵恐慌,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
当子兮情绪再次出现不稳定时,我知道一切问题的源泉又是傅循。当我在医院看到伤着手的傅循,还有一脸担心的子兮时,一股怒意充斥在了我的胸膛。我直接冲了进去,当看到傅循时就直直给了他一拳。事后,我跟着子兮离开了病房。当我们走出医院大门时,她对我说:“你陪着我身边也三年多了,你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得到我。那么,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