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的时候逛论坛,突然看见谁写的清雅什么的文,思绪飘飞,回到过去,有那么一纸小文曾碎在我指间,变成了零散的记忆。今天突然很想把它重新拼凑重来,但那个模糊的故事轮廓,或许会完全被今天的色彩完全覆盖。
齐清雅再见到江岳,是在7月末。 炎夏的风穿过静默的林间,吹在脸上,说不出的舒爽。 17岁,正值妙龄,但对于齐清雅来说,却没有那么美好。 江岳看上去晒得更黑了。 “嗨,齐清雅。” 清雅淡淡扫他一眼,随口应道:“嗨。” 树荫俯在长长的石梯上,风吹过,它便轻轻晃动起来。 清雅突然觉得很可笑,若是以前,她早就红着脸躲得老远了。真奇怪啊!三年不见,她现在居然能和江岳保持50米以内的距离。 “怎么突然回来了?”她淡淡的笑着,仿佛是在和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说话。 “没什么,来和朋友们道个别,爸妈要把这边的房子买了,或许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江岳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笑了笑。 清雅点点头,调侃起江岳来:“这下你可就是彻彻底底的城里人了!” “哪有……”他抚了抚眼镜,手指在鼻尖上一抹:“我先去找李一了。” “嗯,拜拜。”她微笑道,挥了挥手。 江岳转过街角,消失在视野。 这是齐清雅的初恋,被时光冲淡了的初恋,至始至终,她也搞不懂为什么14岁的自己会有那么多柔情。 准确来说,她是个异类,她发觉自己喜欢上江岳的时候,还没有满12岁。 当时,她和江岳已经做了4年的同桌。也许正是日久生情罢,呵呵,真是让人难以相信。 12岁以后的一切都变了。 齐清雅还清晰的记得母亲从人字梯最顶端摔下来的那一刻,渡了漆的钢管重重砸下来。 那天中午上学的时候,她第一次强颜欢笑。 抿起唇,用脸部的肌肉努力把嘴角向上拉起,然后像往常一样露出牙齿。 真像个怪物。 倔强的她根本不想让人同情,所以才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苏雪。 泪花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转,她大张嘴巴,装做睡眠不足的样子,催眠自己,欺骗所有人。 在那之后,她便有些变了。变得越来越陌生,越来越奇怪。 先是亲眼见到自己崇拜的年级第一名的同学考试作弊,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受莫大的欺骗。从那以后,她也不懂得什么叫信任。在迷失的道路中,先是和苏雪绝交、和曾经的死对头成了朋友,到后来再也偷看不到转学而去的江岳…… 17岁的今天,回头看12岁,那时侯的自己,是多么纯粹、善良、天真。 怪物,自己真的是个怪物,越长越大的怪物。 她想哭,想用咸咸的泪水洗去灵魂的肮脏。她渴望死去,渴望借用死神的镰刀亲手剥离长满腐肉的世界。 清雅默默叹口气,抱着怀里的书继续往学校赶。 走过学校最大的那颗梧桐树时,她听到清晰的蝉鸣,抬头去看,褐色树干上,一只蝉儿正趴树荫里,腹部微微起伏,发出凄厉的嘶鸣。 多可笑啊!一方面希望得到阳光的眷顾,一方面却厌恶炎热的打扰,这就是贪心的蝉。 蝉儿的鸣叫愕然而止。 清雅淡淡一笑,缓缓展开背后那双透明的薄翼。 这就是最后唯一的夏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