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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降,饭后。
屋中炉火上的吊壶腾腾的正冒着热气,算来也是要烧开了。玩闹了一整天,侧过头再看时,弟已经枕着半臂躺到了暖炕上。弟弟近来脖子总觉不适,连贴了三四副膏药也没怎见疗效。此来本是不想要与他多闹,以便他早些日子把伤养好,只是这整日的闷在家里,也甚是煎熬。。
家里的大人们都到东头“忙(打牌)”去了,这边惟有我和弟弟守家。院门都已锁牢,就算真的来贼,想也是得有个响动。
乡下的晚上很是寂静,加上正值冬季就连猫狗叫也没了多少。一叠纸牌在手里翻来覆去不知换洗了多少次,后来自己也觉得无趣,随即便放到了一旁。可这之后剩下的却是更为的无趣,浮躁的心情合上屋内的燥热也不比用火烤得如何。回看弟弟亦是百无聊赖没什么趣味,索性也就下了暖炕,放下吊子到外面转转,也好散解散解燥气。
大寒过去已有些日子,北方的气温亦没有了前阵儿的刺骨,宽敞的院子里除去近旁的几处光影,其它的皆是一片漆黑。对面高出门框约莫半米处,几条不清的线条简单的勾出了房屋的形状,偏左的地方有一块高出的东西,我知道那是烟囱,从前老家的房顶上记得也有,至于说是几时的事那也就难想了.
撑开两臂,双手紧握成了拳头,顺势便做了一个深呼吸,空气如同薄荷糖一样清凉,头自然地也就跟着慢慢抬了上去.
许是因久时不曾见过了的原故吧,张开双眼时,眼角竟有了些湿润.
………………
“妈妈,妈妈.你看上面的那些光点是什么啊!”一双乌溜溜,稚嫩般的大眼睛仰望着夜空,天真好奇的问道。
“那些啊!是星星,很久之前就在那儿了,它们有好多好多,没人能数得清。”
“那,爸爸也能看得到吗?”
“当然能了!我的孩子.如果咱们向星星许愿的话,它们就会告诉你城里的爸爸,回来的夜路上多加小心,早些到家,也好给咱们的小辰捎个苹果来呀!”
“真的吗?哦……太好了,有苹果吃喽!有苹果吃喽!”泛着傻孩子的稚气,他张开双臂作飞翔状在不大的空院里来回跑转着,高呼着。
似乎这已是满足。
“小辰好啊!飞呀!再飞高些吧!”她,一位母亲.蹲坐在那个饱受风霜岁月考磨然依旧挺立的木墩上,双手伴着星光一张一合俨然成了首优美的曲目。带着满怀希望的神情她看着眼前的这个孩童,她生命活力的源泉,她挚爱的儿子。
………………
僵着脖子神出了太久,也就并没有察觉弟弟是何时到的自己身边.此时短短的距离却相隔了两年。
“哥,你脖子不难受吗?”弟一边模仿着我的样子一边怪里怪气的问道。
“还好,除了有点僵其他的没什么,你怎么样了,好些了吧!”
“啊,好多了。哥,你看了那么久都看见了什么呀?”
“是啊,我都看见了些什么呢?”
…………
我与弟一同站到了院中,几段笑语,几阵嬉闹,心,也就平静了许多。星,虽然不会消失,但我仍愿再多些时间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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