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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一笑] 宅男日记(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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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31 09:22:2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新年的第一天,睡到10点,起来。想着女儿昨晚咳得厉害,就到斜对过的丈人家里,看到女儿正伏在凳子上画画,摸一下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一团太阳挂在天空,苍白苍白的。站在屋外,晒一晒,感觉到底有些热度,就叫女儿出来晒太阳,女儿不肯,只好和坐在一边看报纸的丈人搭讪了几句,敬上一支烟。丈人就顺势问:螃蟹还做不做?我说:已经过季了,折腾半年,亏了。丈人又问:现在做啥?我说:不做什么,弄些广告的小单子吧。
中午时分,准备踅回家吃饭,丈母娘说:就在这里吃吧。我说:昨天的饭,前天的菜,还没吃完呢。丈母娘说:就这里吃吧,这天放不坏。
  吃过饭,拉着女儿回家睡觉,女儿不肯。丈母娘说:现在这天还睡午觉?我剩势说:那我回去了。就一个人回到家里。如厕,洗屁。这时候就想:不上班最大的好处应该就是这样吧,如厕以后,随时洗屁,内裤始终保持干爽,连着好几天不换都没有异味。
  但是家里到底呆不住,于是出门,直奔市中心的人民公园,新年的城市到底有新的气象,连凑热闹的人都比以往多了许多,每个人的脸上似乎都挂着兴奋,但兴奋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接着又到新华书店,胡乱翻一阵子,也不知道看了些什么东西。但时间到底过去了。于是着手回家。
  一到家,自然是上网,没多久,老婆回来了,大声嚷嚷:新年也不带女儿出去玩玩,成天就知道上网。我无语,关了电脑,再到丈人家里,女儿和她妈在跳绳,我也试活了几下,就往回走,老婆跟在后面,我开门,欲如厕,却发现丈母娘正在洗澡,赶忙关上门。这时候老婆说:你就剩的粥和饭吃吃吧。我说:我想吃面。老婆说:随便你,你还是早些回你老家吧,反正在这里没什么事做。接着又和刚从厕所出来的她妈唠了几句,两个人就出去了。关门的时候,老婆丢下一句:我跟女儿在那边吃,你随便吧。
  我没应声,开始下起了最喜欢吃的荞面,胡乱弄些菜在里头,加上辣椒,就着大蒜,一个人自顾自地享受着,就想起了知堂老人的《五十自寿》诗里有两句:徒羡低头咬大蒜,未妨拍桌拾芝麻。知堂南人,受不了大蒜的冲味。但我素喜生食大蒜,于我,应该是:未妨低头咬大蒜,苦无闲田种胡麻。这样一改,到是对自己当下身份的一个很好的诠释了。
  晚饭以后,继续上网。不知什么时候,老婆带着女儿回来了,一进书房,母女俩就咳起来,我赶忙开了窗,过一阵子,关上,给女儿画画的菜几边上开了电热器,又至厨房里削了个苹果,拿了瓶酸奶。
  顺便说一句,我可是削苹果的高手,一刀下去,一旋到底,苹果的整张皮就是宽约一公分的一条纸。
  给女儿电脑里放了陈美玲唱的《原野牧歌》,女儿跟着跳了一曲,接着就贴着我要玩美女穿衣,我说没有,找了个小熊分饼的游戏陪她玩了一阵子,女儿赖着还要玩别的,老婆就在一边发话了:电脑上看动画,电视上就不准看了。女儿怏怏的回到她写字画画的几上,胡乱描一通,老婆就带着她洗漱了。
  这时候手机响了,是老家的小妹,我接了,小妹说爸妈挺操心我的,妈今年身体不是太好。问我情况,我说在找工作,正寒暄着,老婆带着女儿上来了,说:干脆,到上海找个保安干吧,一个月还一两千呢。我没应声,和小妹唠嗑一阵子,就挂了电话。
  过了九点,立马给老家电话过去,父亲接了,说了一阵子,无非是宽心,我问他关节还痛么?还能打麻将么?父亲说还有些痛,但不打麻将了,麻将馆里抽烟人多,呛得受不了。我问我妈睡了么?父亲说睡了,话音未落,就听到母亲的声音,父亲就让母亲接了,听声音倒很精神。但母亲说前一阵子住院了,但家里怕我和在深圳工作的小弟担心,就没有说。我听了心里直发怵。
  聊了一阵子,挂了电话,感觉心里隐隐地痛。想着自己不惑之年,一事无成,一无所有。还害得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牵挂,自己却不能给他们任何的帮助。十几年下来,到如今,似乎连路都没有了。
  接着自然是在网上找工作,一通下来。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想着自己好歹也是读过书、写过书的人,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脑海里不由得涌现出那个最后几乎膑足的盲人。一生负气成今日,四海无人对夕阳。但是陈寅恪何许人也,人家整个就是一座山,我什么玩意儿,大半生的负气,然后整日价对着电脑。学问这条路没走通,生意也不会做,用我老婆的话说:肩不会挑担,手不会提篮。整个一个废人。
  只是到底是读过书的人,闷在家里,新年了,索性每日记一篇日记罢,以泄块垒,以浇闷火。怎么着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日子得过下去。
天气很好,到丈人家,想着带女儿出去玩,女儿好歹不肯,说只愿意在家画画跳绳。
  一时不知干什么才好,回到家里,将放了三天的感泡饭在微波炉里热了,将就着解决了午饭,顺便把积了两天的碗筷洗了。这时候,老婆带着女儿进来了,说是要给女儿洗澡,要把我电热器拿到浴室里烘,我照办了。就在客厅里,听着女儿吱哩哇啦乱叫,心里甜丝丝的。
  我得说说我的老婆,她小我十岁,个头不高,长相也一般,但绝对一个马大嫂,典型的贤妻良母。她上班,但家里我就是个甩手掌柜,除了每天的倒垃圾、削苹果、拿酸奶,以及偶尔洗个碗筷,其它就没我什么事了。这样的老婆,我相信现在打着灯笼也找不着,这一点我真的很满足。感谢上帝!
  下午本来打算跟交行五年前的老相好联系,她帮我订了明年上海世博会的票,我一直没去拿,还打算顺带约着吃个饭,毕竟五年不见了。但是一上网,昏天黑地啥都忘了,直到女儿喊吃晚饭。
  晚饭是剩的饭菜煮的粥,再加红烧排骨。老婆说我再怎么吃,他就隔一天烧一次饭。我没应声,逗弄着女儿,给她喂饭。一家三口一起吃饭,对于我是莫大的享受,虽然我基本不带她,但合家的一顾晚饭,看着女儿,那怕不说一句话,感觉都是特别的欣慰。曾经有过到外地工作的机会,但我到底放弃了,就是因为舍不得离开女儿。男人的爱,大概就是这样吧。
  晚饭过后,照例是上网。逗弄一阵子女儿,七点过后,老婆就带着女儿洗漱,然后陪女儿看动画片了。我一个人对着电脑,想继续在网上找工作,可是实在没有心情。就在网上胡乱地看,最后看了一遍老谋子的《红高梁》。那是我心头的一个结,我就是在《红高梁》得柏林电影节金熊奖的八八年考上了大学,改变了命运。但命运是改变了,我却没有特别的体会。倒是多少年来,我还记得当时看《红高梁》时的那种震撼:当电影结束的时候,唢呐声起,鼓声由远而近,我却瘫在座位上起不来身子。这才叫艺术哪!
  不知是电脑屏幕到底不比影院的效果,还是我的口味有了变化,看完以后我并没有特别的感动。那种夸张的民俗和到底尚显稚嫩的剪辑,多少还是有些粗糙。
  我是个影迷,我看过不知多少部电影,但最后淘下来反复看的只有三部:《教父》、《阿甘正传》、《美国丽人》,可能是这三部影片的男主人公的社会角色,高度地浓缩了男人在社会上的三种状态吧。
  不过再看《红高梁》的时候,心里竟似打翻了五味瓶,极其强烈地想起了高中时的初恋。那个和我现在老婆有些像的女孩,我们一起拉过手,但没有任何实质的进展,甚至连接吻这样的事都没有发生,但我就是一往情深,这么多年了,我还时不时地想起她,甚至在梦。是的,就是在我结婚第一年的初夕的晚上,我梦见她向我走来,眼泪里满是泪水。那时候一连几天,都准备联系她,问问情况。但到底没有,人家也有家庭,我没有理由再搅和这些陈年的往事了。
  但是这夜晚,我强烈地想着她。如果她最后接纳我,我毕业以后一定会回老家。当时就是年少气盛,感觉无颜见江东父老,才在这个地方落草,浑浑噩噩十几年,各式各样的花哨事儿也做过不少,最后还是成了家,有了孩子,蓦然回首,大半生已经没有了,曾经青春张狂的那许多事儿,偶尔也会泛上心头。但远没有初恋让人想着心痛。秋郎路人,天各一方。唉,不可理解的人生哪!就象前行的快车,没有刹车,也没有倒档,径直奔向死亡。
  渥在屋里,每一天都长拉拉的难受,但看着女儿一天天地长大,又感觉光阴真如白驹过隙。如果人生真如崔健唱的那样从头再来,我又该演绎怎么的人生!但人生到底没有如果,否则,坟墓里的死尸都要跑出来讨个公道了。
  还是收拾睡觉吧,已经四天不干活了,今天得好好干一下。市里转了一大圈,又到书店,看书到五点,然后坐公交回家。
  老婆孩子已经吃饭了,女儿一脸的热情,老婆一脸的阴沉。
  我没说什么,逗弄着女儿吃了饭,倒了垃圾,带女儿到书房做脑心算的作业。过了七点,再给女儿放了首节奏感强的歌,她和着拍子舞弄一阵子,就被我拉到客厅。老婆闷着头做十字绣,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放下手头的活计,带着女儿到卫生间洗漱。我削好苹果,拿了酸奶,听到老婆问女儿:喜欢穿新衣服么?女儿说喜欢,老婆就说:今年过年不买新衣了,咱穿旧的吧,妈妈没钱。
  我把苹果酸奶放到床头柜上,缩到书房发呆。
  不一会儿,老婆带着女儿上来了,径去卧室。女儿嚷嚷着要画画,老婆说:改天吧,妈妈没钱,有钱早送你学画画了。
  我愣怔着,一连抽了好几支烟,继续在网上找工作,抽乱投了不少简历,就打开信箱,看到有不少的回函,却都是千篇一律的等待通知的话。
  接着给在深圳工作的小弟打了个电话,聊了一些家事和个人的情况,小弟就劝我说:你原来的工作阅历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反正现在没事,你索性考个托福吧。我说:我大学也就四级,差距太大了吧。小弟说:你把《新概念英语》3、4册的文章全部背下来,多看看中央9频道,应该问题不大的。
  我想想也是,再说了,我曾经详读过英文版的《圣经》(中文版的读了好几遍),感觉词汇量应该还是可以的。
  接着继续对着电脑发愣,突然觉得成天价地潜水,读过的各类文章不知凡几,竟没有一篇在脑海里留下较深的印象的,就感觉还是应该列些经典的书目,不贪多,一本一本精读。这样想着,心里就琢磨着该读的书了。自己文科出身,还是追本溯源,从源头读起吧,这样想着,就先列了三本书:《诗经》、《楚辞》、《三海经》。
  这样想着,就给自己定了个计划:学英语、读经典、写日记。
  但是还是希望能尽快找个工作,毕竟如我这般年纪,按理说应该是社会的中坚,而我这许多年下来,每况愈下,以至于连养家糊口都成问题了,惭愧之至,无地自容。想当年何等意气奋发,毕业时,曾写了一首不成调的七律云:
  最是四年上海滩,雄姿英发正少年。读书万卷成丘壑,养浩千日冲霄汉。九州捭阖一胸怀,百代风流两袖间。后面两句话,我实在不好意思说。
  时光荏苒,一晃十来年过去了,曾经的喷青如今年过半百,也终于明白生活原本就是这样:柴米油盐酱醋茶,老婆孩子热炕头。看着孩子长大,等着自己变老。如此而已,还敢怎样,能说什么。
  也想过能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老婆一个,孩子一堆。薄田半亩种菜,瘦狗一条看家。还得有一窝鸡,公鸡打鸣传种,母鸡下蛋孵仔。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就这样好高骛远多少年,胡乱折腾多少事。终于明白:自打没了皇帝,这读书人三个字压根儿就是一句骂人的话。
  往者不可追,来者犹可待。毕竟还有几十年的活头,从现在做起,找好工作以求养家,学好外语以求身价。
  神啊!救救我吧。我用准备再学的英文向您祈祷:
  Our father in heaver.
  Hallowed be your name.
  Your kingdom come.
  Your will be done,
  On earth as it is in heaven.
  Give us this day our daily bread.
  And forgive us our debts,
  As we also have forgiven our debtors.
  And do not bring us to the time of trial,
  But rescue us from the evil one.
  Amen!
 楼主| 发表于 2011-1-31 09:24:12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位许久没有联系的朋友打电话,说要一道出去玩玩。宅了许多天了,还有人记得我,所以就没有拒绝。
   朋友带我吃了涮羊肉,结束以后,意犹未尽,说有个地方很不错,一道玩玩吧。我未置可否,也不好扫他的兴,由他带着去了。
   是乡下一个地方,很偏。真想不通他怎么找到的。朋友很得意,说:以后这事儿,只管问我。还问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我说宅男一个,除了玩老婆,啥都不知道,也没条件。朋友笑笑,没说话。
   洗完澡,到楼上的包厢,还没躺下身,妈妈桑就跟进来了,直接对我朋友说:有几个靓的,你们看看。随即转过身招个手,一大群就挤进来了,扎了满满一屋子。
   朋友说:挑一个。
   我看了看,除了几个明显差些的,都还过得去,就说:你做主。
   朋友随手指了一位丰满高挑的上前,叫一声大哥,拉着我上楼了。朋友在后面大叫:千万别双飞。
   屁股后头很快跟了一位,连声说:双飞吧,很爽的。
   不需要。我说。
   是冰火两重天的套路。完事以后,折回,发现朋友已经躺在那里了,一见我就说:还这么强呀。怎么样?
   就那样吧
   操,咱今天做连襟了。
   我没应声,躺下来,喝上菜,抽上烟。
   两个人就有一搭没一搭地拉话,没多久他就睡着了。
   我睡不着,屋里很热,心里很凉。
   朋友醒来以后,我们就离开了。
   雨还在下,收音机里播着没有听过的歌曲。我躺在座骑上,感觉一切都很陌生。
   突然听到两句歌词:
   那是个纯真的年代,你给我最初的伤害。
   心里一动,眼泪下来了。
   急忙把头转向车窗,抹掉眼泪。
   到了距我家还有一站路的路口,我说:我要下车。
   不送你到家。朋友看我一眼,说:这不下雨么?
   没事。我说。我想一个人走一段。
   嘿哟。我看你现在有些怪了,整个不在状态。朋友说。
   没事,你回去吧。我下车,说一声谢谢,关上车门,径自走了。
   马路上湿得很亮。我走在人行道上,望着一个接一个的路灯,它们在寒冷的雨气中,团成一个个的光雾,仿佛凡高那幅有名的《星空》。
   我想起了自己的初恋,我已经没有她的任何遗存物了,毕业的时候,我烧掉了她所有的信。当时想着就这样忘掉她,但是二十多年了,触景生情,无法忘记,无法不想。
   又想起了大三时一个同样下雨的夜晚,和一个老乡沿着苏州河漫步,华灯初上,河时耀着波光。老乡说:你看那武侠小说里的人物,想想他们都做些什么事。看着河里来往的船只,老乡又说:为了生活,人们四处奔波。
   生命中的一些事,一些场景,就这样不经意印在脑海里。在后来的生命中同样不经意的场景中,突然从脑海里迸出来,让一个被岁月消磨得近乎冷酷的老男人柔软脆弱,感时伤事,泪不能禁。
周一的早晨最难过。工作着的经过两天的休憩,一早上班奔着前程去了,我却懒在床上没有方向,这个时候,就强烈地感受到早上醒来有个去处真是无比的幸福。
   优哉游哉,辗转反侧。缩在被窝里,忍不住胡思乱想:年少的一些早就忘记得一干二净的事儿冷不丁地映入脑海,浮现在眼前;故去二十多年的爷爷袖着手,看着我,混浊的老眼充满关爱,花白的山羊胡直倔倔的,粘着几粒结冰的鼻涕。
   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听过的一首歌,叫《星期八的早晨》,内容全忘了,只记得好象是几个女生的合唱,风格很阳光。在这个冬日的早晨,竟然想起这样一首不着边际的发嗲的老歌,实在是莫大的讽刺。
   到底还是起来了,开窗换气,才知道飘雪了,零零散散地风里舞着。
   洗漱毕,学一阵子新概念英语,剩饭热一下填了肚子。屋里冷清得受不住,出去了。
   天阴得很实,稀稀拉拉的雪花飘在地上,落地即化。空气寒冷清洌,深呼吸着,感觉亲切无比,似乎就是老家冬日里的气息。
  在路上暴走着,轻轻地唱一遍《我爱你塞北的雪》,心情也愉快起来。接着又哼唱关牧村的《一支难忘的歌》和《多情的土地》,很忘情,忘情得身心飞起来,落到千里之外的故乡的小路上,风景依然,正自有山河之异。
   眼前的红绿灯到底让我意识到身在江南,此身行做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想起张楚的《爷爷奶奶的故事》,那是一首西北风的老歌,当年决定不回去的时候唱过它,以后每年探亲时也默默地唱着,每唱一次,心里都是隐隐的痛:
  黄土地的汉子很结实,黄土地的女人很朴实
  在山上唱歌很荒凉,在窑洞里睡觉很安详
  黄土地的路在山崖,黄土地的水在地下
  过去有很多树,现在有风沙
  黄土地也懂得爱,爱是男人的红腰带
  黄土地也有悲哀,有人走了不回来
  米酒酒很醇很香,爷爷喝酒什么都不想
  黄河水越流越黄,奶奶故事越讲越长
   书店自然是不二的去处,暖气开得很足,感觉很舒服。
  捱到五点,和正常下班的人一起回来。老婆已经烧好饭,菜是红烧牛肉、鱼香肉丝、香菇菜心、清蒸咸鱼。
   女儿在丈人家吃,就我们夫妻俩。我照例还是下一大碗荞面条,煎两个鸡蛋,泼上辣子,再弄几样菜进去,就着大蒜吃完了,再喝几口面汤。感觉胃里顺溜,通体舒服。
   看老婆老大的不高兴,也没有理她,带上门,自个儿马路上溜了一通。回来,家里没人,黑灯瞎火的。开灯,给女儿削好苹果,到书房里背一会儿单词。没多久,老婆孩子过来了。
   接着照旧,只是感觉有些累,所以女儿看动画片的时候,自己也陪着上床了。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发现老婆在床的另一边做十字绣,没说话,穿好衣服,到书房,打开电脑,胡乱看一阵子。突然老婆进来了,问:幼儿园的兴趣班停了吧?我嗯了一声,老婆转身而去。
   突然想起下午收到过幼儿园的短信,好几条的,心里有些懵懂,掏出手机,才发现一条通知面试的短信,打开看了,却是北京的一家单位,心里就直犯嘀咕。
   脑海里泛出张楚的歌:上苍保佑吃完了饭的人民。
从昨天晚上想到今天早上,到底还是决定去北京看看。在买票前,先按短信上留的号给北京打了个电话,告知准备过去面试,接电话的是个女的,说可以的,我什么时候到,跟她说一下即可。
   于是上车站,买好车往返的车票,回到家里,再往北京拨电话,却没人接了,继续拨,不是忙音就是没人接。
   心里有些虚,想了想,改拨昨天发给我短信的电话,是个男的接的,地道的北京口音。当我告知他欲来面试时,他却说:你江苏大老远赶过来,来回费用很大,划不着的,面试人很多,我担心万一你通不过,我们很不好意思。
   仿佛兜头一闷棍,我一时愣住了,只好随口说,没关系的,说着挂了电话。沉下心来,想了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想去退票,可是那百分之二十的退票费花的太冤枉了,想去北京,来回整个五百块就泡汤了。毕竟我现在是有的出没得入,一分一厘都得想好了再用。
   一时决断不下来,就给在深圳工作的小弟去了个电话,他听了我的情况,就说:去一下没关系,不就几百块钱么,万一成了呢?
  我心里直犯嘀咕:你一个月收入两三万,感觉当然不一样的。不过到底心里往去的方面倾斜了。挂了电话,自个对自个说:他二大爷,这五百块就算打水漂了。
   整整一个下午,也没有心思学英语,感觉自己象个无头的蚂蚁,在书房里转来转去。最后还是想到了给老婆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晚上十二点去北京,要她给我准备些两盒方便面,几个茶叶蛋,几块鸡翅。
   想不出所以然,摸着自己的肋帮子,突然发现胡子很长了。虽然明天的几率近乎于零,但总归是个示人的形象问题,所以就准备洗澡。
   到卫生间,把热得快打开,一会儿进去,感觉还有些凉,又取来热风机烘上了。这时候老婆进来了,拎着一大袋东西,听到卫生间里热风机的声音,大声嚷嚷:乖乘,原来不是洗冷水澡的吗,怎么现在这么怕冷。
   我瞪了老婆一眼,没有说话。从去年开始,我开始改洗热水澡,这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样更舒服。现在用冷水,也就晚上就寝前热水洗完了脸,再冷水过一下,早上只冷水洗。有时候也感觉自己退化得不行,但是又想着,到底是年过四十的人了,何必呢?
   老婆烧完饭了,要我到丈人家带女儿过来吃饭。我去了丈人家,丈人趴在桌上算什么退休金医疗保险的事儿,丈母娘在一旁指指点点的,女儿伏在凳上,一心一意画画。
   女儿不肯回家吃饭,说婆婆烧红烧肉了,她要吃红烧肉。我心里就想:傻丫头,咱家可是红烧牛肉呀,比红烧肉好吃多了。
   不怪孩子,生在江南,自然喜欢这里的口味。我女儿就不吃羊肉,牛肉也不怎么吃,却特别喜欢红烧肉,如同我特别喜欢牛羊肉一样。
   女儿不肯,我立在丈人家很没意思,就说:你不回去,我叫你妈带你回去。
   折回家,跟老婆说女儿不肯回家吃饭,老婆就笑了,说:这点本事都没有。我说:我又不象你,动不动翻脸。
   晚饭过后,大概收拾一下,逗弄女儿一阵子,最后一个人在书房里,想着半夜里赴京面试,心里很不好受。想起了纳兰的一首浣溪沙,凄凉到骨子里了——
   已惯天涯莫浪愁
   闲去衰草渐成秋
   漫因睡起又登楼
   伴我萧萧唯代马
   笑人寂寂有牵牛
   劳人只合一生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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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31 09:26:24 | 显示全部楼层
早上睡觉,接到一位朋友的电话,说有个易经大师明天办讲座,他有票,要我去他单位拿。
   我这位朋友搞房地产评估,现在正在城际铁路沿线做拆迁的评估。我去的时候,已近中午,他们一伙人在办公室里吹牛。朋友见我进来,介绍一下,没说几句话,就带着我出去吃饭。
   路上,朋友告诉我,这一大片的房子都要拆掉。我惊诧了,就说:这小区造好还不到十年哪。朋友说:那没办法,拆。我说:那得花多少钱哪。朋友说:连后面一大片,差不多百把亿的样子。
   我倒吸一口凉气,百把亿是个什么概念?我想象不出,那钱如果铺公路,能铺多长呀,咱们国家真是太有钱了。听说卫星在太空看中国,整个一个大工地,场面蔚为壮观。但是我见过太多的房至拆迁和马路开膛破肚,它们反反复复地制造GDP,除了扬尘和制造光鲜,和升斗草民有什么关系。
   电视上看过一则报道,伦敦的一条十六世纪的下水道,伦敦市政府没想过开膛再挖一条新的,却用最新的机器人进去疏通淤塞、封堵渗漏。
  两相比较,我觉得伦敦市政府的施政理念更符合科学发展观:用最新的科技手段维护基本的社会设施,不但代价小,保护环境,还能促进企业不断地追求进步。我想这应该就是科学的发展观罢。
   作家奈保尔有一个观点:非阿拉伯的伊斯兰世界之所以容易走极端,乃使因为他们没有自己的历史,只好无所不用其极地证明自己作为伊斯兰的地道和纯正。
   我觉得奈保尔的观点很有意思,我们有自己的历史,也注重历史,但我们不尊重历史,不破不立,我们对自己的居所环境有一种女人换衣般的癖好。当然,我们并没有忘记,因为干瘪的文字和影像会记录曾经的一切。
   吃饭的时候,朋友向他的同事介绍说我会与文章,他们就说要写拆迁的话,可以为我提供素材。我笑着摇摇头,说:二十年后再回头看,我们这一代人都做了些什么。我们用环境的代价为富国吃力不讨好地制造服装和玩具,而我们好不容易攒下来的血汗钱,却要连同未来一道卖给地方政府、银行和开发商,为的只是一个上不着天下不踏地,使用期限只有七十年的鸽子笼。
   朋友笑我太极端,说:你不懂,哪个企业不愿意出口,从广州到美国的物流费用比到北京都便宜,再说了,外贸无赖帐,接个单子,只管安排生产就是,觉也睡得踏实。
   想起茅于轼的一篇文章,题目好象是《谁妨碍我们致富》,意思是大家都不遵守规则,只好马路上多些协管员,路口多些监控,社会成本也就无形中增加了很多,所以中国人虽然是世界上最勤劳的民族,却很难致富。
   我觉得茅的观点不无道理,但他没有说权贵资本对社会的巨大伤害。曾经有人比喻拉美和美国的区别是:开一个矿,拉美的老板拼命压榨矿工,多出来的利润转移到美国挥霍,结果矿挖完了,老板跑美国逍遥了,那地方啥也不是了,而美国的老板不但给矿工活路,还给他们余钱消费,结果那地方有个家属和社区,接着各类服务业以及为矿区配套的企业也起来了,最后矿挖完了,那地方就是一座城市。
   我觉得在社会经济学领域,我们不缺乏学识,我们需要常识。
   写到这里,突然觉得很滑稽,想起原来的一位朋友,蜗居斗室,夏日听着肖斯塔柯维奇的《列宁格勒交响曲》,挥汗如雨,一脸迷醉。真是人不堪其忧,他不改其乐。
   再联想到自己,工作没着落,生活没着落,竟然想起这些八竿子打不到的事儿。
   唉!一为文人,便无足观也。
为准时听易学讲座,专门设了闹钟。
   八点多上路,城市早已醒来,寒冷的空气感觉很坚硬。乘车到办讲座的会议室,一进门,就有工作人员拦住,要留下电话地址,并送一本风水运程的杂志。旁边还摆着一长溜的各类书籍和音像资料,甚至于开运避邪的吉祥物也赫然在列。只是都有价格,而且价格很高。
   心里就老大的不高兴,我对这些东西多少也知道点皮毛,我不喜欢这种商业化的运作。老家人说:这事儿当饭吃,于子孙大不益。所以原来也是看着玩玩的,自从一位朋友去了美国,劝我读《圣经》以后,这东西也就不再看了。
   说起我这位美国朋友,当年我们在同一个单位,很要好,他老婆去美国读博,一时就把他看得低了,所以那一阵子他很茫然,约我一起上茅山求签,他抽到签,拿到一个0号的道士解,那道士问过他的生辰八字,就给他写了七个字:丹诏槐黄相逼近。道士不肯解,我们也弄不明白。
   过了大约半年吧,他老婆回心转意,弄他出国,我们才恍然大悟。
   奇怪的事不少。原来这里有个节目主持人,还得过全国金话筒的奖项,遇到一个算命的,拦住他算命,他不肯,那算命的就说了他的一些事,很准,他到底停下来听了。算命的就说:半个月之类,不能去北边,切记切记。
   这主持人感觉他说得还准,要付钱,算命的却不要,主持人就回到台里,把这事说给同事听,大家都当笑谈。
   没过多久,主诗人骑着CY80去北边的开发区办事,撞到路边的树上,竟然一命呜呼了。
   这件事当时传得很神,毕竟这主持人在当地小有名气,再说了,CY80那种弯梁车,循环挡位,80排量,开不快,竟会呜呼一条人命,而且还是撞树。
   我的父亲退休以后,没啥事儿,除了打麻将,也喜欢看这类书,当年我小弟高考,连班主任都说是要上北大清华的,小弟也是信心满满。可是父亲说可能不行,最后退而求其次,上了厦大。原来他屁眼大得掉心,数学考试,运算过程写在草稿纸上,只把结果誊在试卷上,扣了近二十分。
   我老婆是本地人,结婚之前,老婆的姑妈到当地一家有名气的道观合八字,道士就说:我老婆不能找本地的,一定要找西北或东南的。于是我们的婚姻到底定下来了。
   结婚当年,带老婆回家探亲,当时老婆已经怀上了,不到三个月,父亲跟我说,生的是个女儿,当时还不太信,结果生出来一看,还真是个女儿。
   这些年来,我一直不顺,父亲说今年可能会相对好一些,不过到现在为止,感觉还是不好,接理看的是旧历,还有个把月,但愿会有所起色。
   因为这些经历,所以对今天的所谓讲座并不是特别的热心,所以来听,还是不想拂朋友的好意。
   不一会儿,朋友来了,两个人聊了没几句,讲座就开始了。老师很年轻,感觉还没我年纪大。朋友说是家传,很神的,我也就姑妄听之了。
   老师讲了风水和流年运程三大部分,我只用心听了关于我的运程的部分,感觉不是太好。待到讲座结束,大家递纸条发问,一位小姐传上去的都是关于老师在当地开发店的事儿,给人的感觉特别假。于是我们俩就出来了。
   回到家里,补一通欠觉。晚饭过后,老婆带女儿到丈人家,我出去暴走了一圈,刚回来,就听到女儿半路上直哭,赶忙冲出去,原来摔了一跤。
   女儿哭得凶,我也不高兴,喝了老婆几句,老婆不高兴,我也来气,最后一个人闷在书房里,感时伤事,觉得不但自己不是个东西,老婆更不是个东西了。
午饭过后,一位好多年没联系的朋友打来电话,约我去跳舞。
   真没想到她还会来电话,她是我单身的时候,同事介绍的,如果不是因为我的清贫,她应该是我的孩子他妈。她当初选择分手自然在理,但到底伤害了我的自尊。所以分手以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之于我,不过是人生路上一个短暂的邂逅而已,而且并不愉快。
   同在一座城市生活这许多年,我们到底还是见面了。她一见我就说:唉呀!这么胖,日子很滋润吧。我笑笑,说:一般般吧,你呢?
   一时无语,两个人彼此审视着,我没想到岁月把摧残得这么老:眼角上隐约鱼尾纹上来了,腰身变粗,胸部变鼓,臀部虽然圆润,但还是明显的松驰下垂了,看上去象一摊面,没有任何弹性。
   但是她的嘴唇还是没变,山口百惠般丰满厚实。
   喝茶去吧。我说:舞厅太闹了。
   跳个舞吧,我想跳个舞。
   我只好带她到舞厅里,正好赶上一曲我最喜欢的快三,就二话不说,拉着她跳起来。
   到底是女人了,身板浑然丰满,但少了弹性,我看着她的脸,看着她鲜红欲滴的嘴唇,想起了我们曾经的一切,一时心里感喟不已。
   我想坐下来和她聊聊,她却一支接一支地拉着我跳,把我累得够呛。
   好不容易结束,我说:一道喝个茶吧。她答应了。
   我们找一家茶馆落座,她要了一杯什么藏红的玫瑰茶,我要了一壶铁观音,再上了些零食小吃,两个人就聊开了。
   原来她早就婚了,也不再工作,现在做保健品,在开发区有一家店。
   大约五点左右,我正寻思着是否请她吃晚饭,她却说:不必了,没事,突然翻到你的电话,见一见的。说着,起身就走。
   我赶忙跟上她,到了吧台,我要买单,她却拦住了,很坚决地付了帐,笑一笑,说:行了,多年不见了,再见。说着,转身走了。
   我跟出门外,看着她的背影,她的背包很大,遮住了半个后腰。
   我愣怔着,点上一支烟,看着她渐渐地走远了。
   回到家里,老婆孩子已经吃饭了。老婆说:这么好的天,也不带女儿出去玩玩。
   我逗逗女儿,说:我想吃面。
   我刚蒸的饭,你打算再吃个四五天?害得我和女儿天天吃剩饭,不行。
   我没下面,吃完饭,背了一阵单词,陪女儿做完作业以后,又学了一会儿英语,想着好几天没上网应聘了,就又在几个网站上投了一通简历。然后就想着这个竟然还想起我,和我见面的女人,一时心里很乱,也勾起了年轻时很多的回忆。
   我年轻的时候,谈过不少的恋爱,也曾经很疯狂地荒唐过。如果不是今天这个女人,我不会再想到她们,她们只是我青春岁月的一些无名的点缀和补充。现在我虽然想起了她们,但除了一些新奇的特别场景,一个人鲜活的个体生命的形象早已模糊,她们和我每天暴走时看到的无数的异性一样,只是一些没有任何丰富存在的身影。
  我已经是中年人了,她们也都是中年人;我有了家庭,她们一定也都有了家庭。这样很好。
   酒醉鞭名马,情多累美人,要紧的是踏踏实实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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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31 10:44:59 | 显示全部楼层
踏踏实实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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