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吧★

 找回密码
 注册[Register]
搜索
qq空间相册密码查看为什么登陆后需要激活无法注册?

[天下杂侃] 元茂屯农会的起伏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14-4-4 16:33:1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在萧队长率领的工作队动员下,元茂屯农工会成立了。贫农赵玉林为主任兼组织委员,郭全海为副主任兼分地委员,白玉山为武装委员兼锄奸委员,中农刘德山为生产委员。“三十来个贫而又苦的小户,无地与少地的庄稼人和耍手艺的,是基本会员。”会员都编成小组,小组长和基本会员再去联络人,分别介绍加入农工会,并编进各小组。

对于成立农会的目的,作为农会正副主任的赵、郭二人是这样认识的:“‘土帮土成墙,穷帮穷成王。’咱们团体抱得紧,啥也不怕呀。”“天下两家人,穷人和富人,穷人要翻身,得打垮地主。”“一人为大伙,大伙为一人。”也就是说,穷人抱团,形成合力,才能与财大气粗的地主斗争,“要回咱们自己的东西”。道理看似简单,要让元茂屯的人们接受并实践却并不容易。即便是郭全海,在串联小户遇到阻力时也不免打退堂鼓,只是因为有萧队长和工作队撑腰(萧曾说过:破封建,斗地主,只管放手,整出啥事,有我撑腰)才坚持下来。

事实上,人们在被动员之初就担心工作队撤走,因而不敢斗争地主,也不敢分地分牲口,在郭全海一再保证“工作队决不会走”之下,运动才得以缓慢推进。当韩老六在工作队的主持下被枪毙后,“屯子里出现了大批的积极分子”,“人们纷纷去找工作队,请求加入农会”,农会规模得以扩大。从中不难看出,组织的吸引力不是至少主要不是来自其自身,而是拥有物质和思想双重武器的外部力量,人们加入这个组织却先去请求支撑组织的外部力量,也就预示了一旦外力减弱或消失,组织便极可能发生变化。其实一得知萧队长要走,郭全海就“怕整不好”,也不知“往后农会干啥”。

果不其然,在萧队长回到县上之后,郭全海这个农会主任(继赵玉林之后)就渐渐被流氓张富英勾结一些三老四少夺了权。正如萧队长自己分析的那样,“干部调走过多,领导因此减弱”,而“领导的强弱往往决定工作的好坏”。作为元茂屯穷人主心骨的萧队长调走自不必说,便是留下来主事的原工作队成员刘胜也升迁到别处了,而继任的元宝区区委书记又顾不上元茂屯,致使郭全海没人撑腰,加之几个“对心眼”的农会骨干有事离开,郭全海在农会里人单势孤,到区上反映情况也没请得“尚方宝剑”,“脱袍退位”的结局并不出人意料。

在这过程中,原本被萧队长看好的小户们(萧告诉郭“遇事多找小户来合计,人多出韩信”)没有发挥预想的作用,“群众的阶级觉悟没有真正普遍地提高”。“好老百姓”见张富英一伙人多势众,虽知谁是谁非“也不敢随便多嘴”。老孙头借着酒劲为郭全海说了几句话,在遭到斥骂和威胁后“也不说翻身的事了”。他由此认定,“官家的事,咱们还能管得着?咱们老百姓,反正是谁当皇上,给谁纳粮呗”。为数不多的党员之一花永喜“又光忙着自己地里的活”。而被“罢官”的郭全海呢,“见天去卖零工夫,吃穿不用愁,小日子倒过得舒坦”,觉得“无事一人轻,也好”。殊不知,农会乃是农民自己的团体,会员有权利也有责任维护并发展之。自治组织异化如此,不能说没有相当的社会心理基础。

自治乏力,人们就越发期盼清官的出现。当已升任县委书记的萧队长重返元茂屯,简直就是救星下凡,“东方才放亮,看人还不真,农会的院子里,黑鸦鸦的一大片,尽是来看萧队长的人”。“男男女女都七嘴八舌地说出他们的惦记和盼念”,“要是萧队长还不来呀,分劈了的房子地,他们也要往回收”。“萧队长来了,有人撑腰,往后也不怕张富英、李桂荣(富农李振江的侄儿——引者注)再折磨人了,人们心都敞亮了。”而“混进”农会作威作福的张富英见萧队长又回来了,则害怕得“一宿没有合上眼”,打预防针让“大伙加小心,不能乱说”,但显然是徒劳。在萧的提议下,元茂屯成立了贫雇农团(从而架空了原来的农会),郭全海“出山”担任团长,清算张富英一干人,并继续砍挖运动(砍大树、挖财宝,即斗地主起浮财)。有了外力的加持,农会好似“满血复活”,又显示出了组织的力量。

类似元茂屯农会的问题,正是土改“夹生饭”的表现之一。所谓“夹生饭”,顾名思义就是斗争搞得不彻底,地主没有完全受到清算,群众没有充分提高觉悟。特别是群众觉悟不够,行动乏力,致使农会难以健康发展,也难以维护会员利益。

农会的问题,集中体现在干部队伍不纯、行为腐化。松江省(周立波参加土改的地方)阿城县在煮“夹生饭”过程中就发现,“东村新干部和积极分子中发生很多问题,如此次恒隆区检举了区工作员张云龙,张参加工作一年,工作表面不深入,曾强奸妇女,贪污斗争果实,打骂群众。群众提出要他回家种地。与此同时,会上还揭发了十个坏的干部和积极分子。双自区此次洗刷的三个区干部,其中梁国兴是伪满长春的监狱警察;谢广福贪污群众果实给自己保媒,包庇地主,和地主女人勾勾搭搭,在他领导下东兴村的两个村干部贪污;张景槐糊里糊涂,只会起枪打人。此外,在蜚克图、正旗、平山、红旗等区也都发生村干部贪污、搞女人等错误,至于强迫命令、包办代替的现象则更多。”(引自《阿城县深入砍挖运动中的三个问题》,文收黑龙江省档案馆编《土地改革运动》)

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这些新干部和积极分子,是抱有各种不同的动机参加斗争的(如为了‘报仇’、‘出气’、‘得果实’、‘凑热闹’等),甚至还有没经过斗争,由我们的老干部把他‘找出来’就‘封了官’的,如不很好地进行教育,使他们在思想上确立为人民服务的观念,发生问题,犯错误,是不可避免的。”(出处同上)当然,能够教育这些干部和积极分子的只能是工作队或者是“带工作队性质的训练班”,而不可能是群众。实际上,各村的主要干部都是上级组织配备的,教育干部和使用干部也都是上级组织的事情。虽然按照农会章程,会员在会内有选举权、被选举权和罢免权,在农会一切会议上有权批评、检查任何干部工作,但这些权利有无行使看来是很成问题的。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Register]

本版积分规则

QQ|手机版|小黑屋|☆我要吧☆ ( 豫ICP备13016831号-1 )

GMT+8, 2025-12-15 20:13 , Processed in 0.057289 second(s), 18 queries .

Powered by abc369 X3.4

© 2001-2023 abc369.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