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之简

红桃六

1

　　当林一若在电话那头狂叫“苏言你个混蛋”的时候，我已经打下了这些字。这是没办法的事，我总该做点什么让你知道我已经听到你的话。但，听不听其实是我的事情，就像你爱不爱我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爱情里面，只有两种人。一种傻瓜，一种自恋者。单恋和暗恋的是傻瓜，两情相悦和自以为是的是自恋者。爱情会让人觉得自己很高傲，全世界都只有那一个，其他的全是糟粕。而自己又是最幸福的，全世界最幸福的。就像林一若，在我把她惹恼的时候，我就知道她的确很自恋，她自以为是的以为我还爱着她。

2

    林一若说，苏言，我发现我还是爱你的。我可以回来吗？回到你身边吗？

　　语气里充满了卑微的恳求，我笑了，点燃一根烟，我想电话那端的她应该和那只猫在接受我的喂食时一样的神情。没错，应该很像的，因为那只猫是她的，叫贝贝。

　　我想我始终忘不了两年前林一若和我分手时那决绝厌恶的神情，好像我是一袋过期的零食，她急着扔掉。她说，苏言你不要再跟着我。她说，苏言你也不要再来找我。她说，苏言，没错，我很讨厌你，我从来就没爱过你。她说，苏言，你的钱对我的诱惑比你人更大。她说，苏言，我爱上的人，不论相貌还是金钱，都比你强，远远比你强。

　　分手一个月后，我最后一次在她公司楼下等她的时候，看见她挽着那个男人的胳膊出来，脸上居然全是谄媚的笑。我开始嘲笑自己，苏言，你在留恋什么？然后转身正要离开，她叫住了我，脸上得意的表情，再明显不过。她一字一顿，她说，苏言，你不要再缠着我，你给我滚！

　　好，我滚。

　　于是，当你再让我回来的时候，抱歉，我回不来了。因为我滚远了。

3

　　在林一若说出那句话的后半分钟里，我挂掉了电话。原因很简单，不想听一个和我再无半点挂碍的女人说话。

　　她又打了几遍电话，我没接，任手机在桌上颤动。林一若，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你要记得，你转身的时候不会有人留在原地等你，譬如我。还有，很多时候，记得做事留有余地，不要伤人至极。

4

　　一根烟这么快就燃过了。

　　我想起家里那只猫。晚上该去超市给它弄些猫粮回来，家里剩下的已经不够它一顿吃了。那只猫，叫贝贝。

　　我和她分手半个月后，我在江边遇到它。瘦骨嶙峋的样子，仿佛很多顿没吃了。我的目光触及它那深邃的眸子，读出满满的依恋。我不知道它怎么找到这里，只是依稀记得和林一若在一起的时候带它来过几次。后来我抱起它，像抱住失散很久的朋友……

5
　　记不清是第几根烟了。

　　在烟雾缭绕里我想起大概一周以前曾在法院的门外看到过林一若。

　　那个时候，我把奔驰停在对面宾馆的停车位上，倚在车边看着她，隔着一条街。她胖的很明显，最明显的是她怀里那个小孩子。也许是她的筹码吧，真是无辜的生命，我摇摇头，又钻回了车里。

　　我想我的生活与这个女人不会再有任何的关联了。因为，一个人，若想别人爱他，首先要学会自爱。很显然，她并没有学会。这样的女人，不是我的菜。即使曾经幼稚的以全部爱过她。

6
　　她有个猫咪，叫贝贝。后来却变成了一个女孩。

7
　　将最后一根燃着的烟按死在烟灰缸里，我关上了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