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欠我个幸福

红桃六

时光马不停蹄的走着，我想抓却抓不住。我是谁，我真希望自己记不住。
    但在我回忆的袋子里，装着满满的你，谱一曲关于灰色年华的情歌给你，因为，你还欠我一个幸福。

文：苏缇

《这座城，单曲重播“灰色空间”》

    夜深人静，所有人都安然入眠了，只有我坐在空旷的屋子里对着电脑。有一首歌就这么毫无预警的串进我的耳里，那熟悉的旋律，我突然就想起了你。你的样子在我脑海里慢慢放大，慢慢清晰起来。喔，乔又安。我想起那个深爱的男子，他有一双好看的单眼皮，一副修长的手指，像是天生用来弹钢琴的。

    这是我在为乔又安写下第十三本小说的时候，我真的很想他，很想很想。这首单曲“灰色空间”真的把我骨子里所有忧伤的因子都勾勒出来了，而它们正从我每一寸肌肤里面挣扎出来，漂浮在周围的空气里。氤氲了我的心情，令我的心又开始绞痛起来，我趴在电脑台上小心翼翼的呼吸着。
    电脑屏幕上的QQ滴滴的响起，是伤城的消息。伤城是我这两年来泡在网络里唯一可以谈心的好友，也是我感情的寄托。彼此从未见过面，平常我们都是用简单的言语关怀着对方。伤城说，鱼儿你怎么了。我说，没事。怎么会没事呢，只是我不想跟伤城说，我知道他是一个体贴的男子，不想增加他的困扰。

    晚安。发送过去之后。关掉电脑，转身躺在沙发上，然后再关掉一室的明亮，我就这么让自己置身在黑暗里。也许我习惯黑暗，记得曾经跟伤城说过，心若死了，阳光再明媚也无法亮堂起来。是的，我的心，没有乔又安，又怎能再亮起来。

《第十三本小说叫“灰色年华”》

    没有人知道，在我写下第十三本小说的时候，我开始偷偷的抽烟。听说，抽烟的女人都会变得妖娆起来，可是我依旧一副灰色的样子，怎么也无法妖娆起来。因为我的生活里，没有乔又安。

    我的世界从两年前开始就没有再添上任何色彩了，灰色，成了我唯一的颜色，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独自体会着那一种冷冷的苦涩。前十二本小说里，男主角的名字都叫乔又安，而女主角当然就是我自己凌小晚了，而且全都是以忧伤结局的。所有小说里都埋藏着我自己的影子，都是我与乔又安的真实写照。
    “灰色年华”是自己用时最长的一本小说，因为我不知道该给它一个什么样的结局，悲伤或是完美。我用了好一段时间说服自己该写一个完美的结局了，只有自己知道，我就像个傻瓜，以为给了故事里一个完美结局，以为这样我凌小晚与乔又安在现实生活里就会有奇迹发生。

    故事始终是故事，它是由笔杜撰出来的。而生活，是命运给安排的，我又怎能去改变它呢。时间依旧不停不停的走着，我跟伤城说，我不想在写小说了，我不想活在故事里面，我倦了。


《其实我的婚姻也是灰色的》

    其实我一直忘记与伤城说，我已经结婚两年了。当我告诉他的时候，他似乎不太惊讶，还戏称自己早已料到我已为人妇了。我问伤城，你真实的名字叫什么。伤城说，你真想知道。恩，说吧。他说，我的真名就叫安又乔。

    安又乔，安又乔，安又乔。我在心里默念了三遍他的名字，是缘分，还是上天故意安排。伤城的真实名字居然跟乔又安的名字如此相近，乔、又、安这三个字早已狠狠雕刻在我的心里然后化成血液流淌在我的静脉里。伤城又继续发来说，我的名字跟你心里那个他很像吧，会不会让你又想起他了。
    我说没事，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滋味了。我说我该下线了，今天我的丈夫要从新加坡那边回来了。我的丈夫，他叫乔又然，每当看到他，我的心都升起一股莫名的疼痛。明明有着与乔又安一模一样的脸孔，可他偏偏不是乔又安，这叫我情以何堪。

    这两年之间，我与乔又然之间的见面屈指可数。他经常跑外地出差，而我也非常乐意自己一个人在家。在外人面前，我们总是扮演着幸福夫妻的样子，任谁也无法相像当我们一进家门便像是个陌生人似的。这个叫家的地方从来不会与温暖这两个字扯上关系。

《如果说乔又然就是乔又安》

    很多的时候，我有一个变态的想法，我能不能把乔又然当成乔又安来爱。可感情始终不像笔下的文字，不是说剪切之后就可以复制过来的。

    傍晚时分，乔又然回来了。这一次我不知道他又出差了多久，因为我根本就不想计算他离开的时光有多长。进门那一刻，我假装没看见他回过头走进书房里。而今天的乔又然似乎不打算放过我，他叫住了我，用接近卑微的口气说，小晚，我们能好好谈谈么。没什么好谈的。面对乔又然，我总是吝啬给他任何表情。

    乔又然看到我如此冷淡之后大声的对我吼到，凌小晚，你要我说几千几万遍，我是你心里那个乔又安，相爱了五年的乔又安。小晚，我不是乔又然，我真的是乔又安阿，当年你不愿意嫁给我，执意说要嫁给我的弟弟，我没有胞弟，我只能对你撒了一个谎，说自己是乔又安的胞弟乔又然了。小晚，你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够清醒过来，这两年你对我如此冷漠，彼此之间像个陌生人似的，这些对我都是最痛苦的折磨，难道你报复得还不够吗。

    说完，乔又然歇斯底里的用手捶打着墙壁。我看到此刻的他是多么的脆弱，仿若孩子般哽咽着。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背，乔又然，你怎么了，你怎么都说那些我听不懂的话呢。乔又然转身把我紧紧的搂在怀里，像似要把我揉进他的骨子里。


《乔又然帮我温习记忆》

    乔又然说自己公司放长假，会在家里好好陪我，他让我叫他又安，可是我记得他不是乔又安阿。乔又然说小晚，以后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乔又然说小晚，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记起我，我真的是乔又安。

    有乔又然的陪伴，我的心不再绞痛了。慢慢开始我把他们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了，在我脑海里经常出现乔又然或许就是乔又安。不然他为什么知道我喜欢丽江那个地方呢，我问乔又然为什么要带我去丽江，他说他一直都记得我的喜好，从没忘记也不敢忘记。为什么他那么天经地意的就说出这些对我好的话。他还说，以前你说要去的地方，我现在都带你去。
    乔又然带我走了一座城又一座城，那些城都是我曾经一直向往的地方。几个月后，当我和乔又然再次回到我们的那栋房子时，我发现我们之间的关系变亲昵了许多，空气里也开始漂浮着暧昧的气息。

    我迷茫了，我是否该真的相信乔又然就是乔又安呢。我记得二楼最左边那间屋子摆着一架旧钢琴，于是我拉起乔安然走上二楼，推开那间早已布满灰尘的屋子，我说，弹一首歌曲给我听吧。我记得乔又安弹钢琴很好听的。
    宠溺的揉了揉我的头发，乔又然爽朗的说，好阿。他问我想听什么歌曲，我脱口说道，就那首灰色空间吧，我特别喜欢那首歌。我看到乔又然全身僵硬了一会，然后若无其事的坐在钢琴前面，开始为我演奏。

《原来我是一个病人》

    如果不是听到乔又然弹奏的那首歌曲，也许我就不会想起那段遗失的记忆，因为没有人像他一样能把那首“灰色空间”弹奏得如此伤感，没有人。

    往事如倒带的电影在我记忆里重播着，原来乔又然真的没有骗我，他的的确确是乔又安，与我相爱了整整五年的乔又安。三年前，当我看到一个陌生女子躺在乔又安的床上时，我开始发疯。我怎么也无法相信他会出轨，我记得那天狠下心拿着一枚刀片从自己的手腕里轻轻的划了下去，我还记得我在医院里躺了很久，而乔又安为了弥补我，在医院里照顾我一整年，最后成为我的丈夫。

    原来我一直是个病人，我一直活在自己努力编织的世界里。现在清醒了，为何我的心还会如此疼痛，它在我身体上乱串，把我的心情变成灰色的。遗失的过去现在找了回来，我对乔又安说，我想离开这里，我们一起出国吧。他说，好。他没有问我为什么。这些年，我非常肯定的是，乔又安是真的爱我，不然他不会扮成伤城在QQ里关心我。而我，选择原谅乔又安，让那些不快乐的伤心往事都随风散去。

    很久很久之后，我依然想起乔又安问我，如果我是<斗鱼>里面的于皓，那么你会是谁。我说，当然是小燕子啦。那一年，我们只是十八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