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下一站爱你

红桃六

有些人千万次擦肩，不识；有些人一次凝眸，一生。冥冥中注定了恨，注定了爱，注定了有缘无分，注定了要在错误的时间里遇见对的人，而后错过。

【 由一说，她想要个孩子 】

    我以为我是爱她的，结婚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告诉自己：王晟，以后的路能陪你走下去的只会是由一。可是想的与心里所盼望的有时是截然不同的。

    那天由一在床上抱着我，她对我说：“晟，我们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该是时候要个孩子了？”我看着由一，寒意早就布满了我的全身。我故作无所谓的说：“傻瓜，早点睡吧。”我回避着她眼里流露出的黯然将床头的灯光打灭。躺在床上，由一颤抖着，我知道此时的她在一个人难过的流泪。

    由一说，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为自己心爱的男人生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就算最后男人跟女人分开，女人也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刚认识由一的时候，由一对我说：“晟哥哥，给我一个孩子，我可以不要名分的跟着你。”当时我看着由一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泪说：“木由一，你还是个孩子，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样。我会疼你，一辈子的疼你。”那时，她还在我的身边。她，顾怜，我这一辈子最爱的女人。

【 你是我最爱的女人 】

    我开着车，一路奔驰到顾怜居住的大厦下。我想她，无比寻常的想她，想要跟她缠绵，在她的身体里贯穿。

    我风风火火的冲到了顾怜所在的十一楼。当顾怜打开房门，我一下子就将她搂入了我的怀里。我索吻着她的红唇，她木然地接纳着我。当我从短暂的激情中回复理智后，顾怜替我解开了领带，脱下了我的西服。因为她的这一个举动，我稍稍平复的激情像出笼的猛兽一般沸腾了。

    我抱着她向卧房走去，我们边走边脱着对方的的衣服。我看着全身赤裸的顾怜：这个女人，这个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她像颗罂粟，明知她有毒我却还是欣然饮之。

    我的右手抚摸她的脸庞，左手顺着她的锁骨一路探下。看着她微闭的双眼，我坏心眼的啃咬着她的香肩，我听到了她难以抑制住的喘息。右手突然扣住了她的下巴，我将舌头伸了进去。挠着她的搁子窝，我要她回应我，一辈子的回应。当她的双手抱着我我腰间时，我知道时候到了，一个力挺，进入了她。

    当缠绵结束后，我望着躺在我怀中的顾怜，看着她眉间皱起地不安：怜，没有我的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 如果没有遇到她 】

    跟顾怜的再次相遇是在一个月前。

    那几天由一回娘家，我则因缘凑巧的跟学生时代的死党联系上了。我们约好一起去学生时代经常光顾的酒吧“魅”。朋友到舞池里去放松心情，我则一个人在吧台旁喝酒。许是缘，许是孽。我看着顾怜走进酒吧，看着她从我身边擦肩而过，看着她在一群男人中间周旋，看着她被一杯一杯复一杯地灌着……

    看着她因酒精而泛红的双颊。我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她的身边，一把倒在了她怀里。接着我慢慢抬起了头，站了起来，挥舞着双手说：“走开，她是我的女人。”当周围的男人看到她不是落单纷纷散开后，我再次倒在了顾怜的怀里：“顾怜……”

    当我昏睡过去后，我感觉到了有人在抚摸我的脸庞。从五指间透着的暖意我知道那人就是顾怜，顾怜的心里有我。

    那夜顾怜说我醉了，可是我知道我没有，我只是后悔了，后悔当初的放手。

    那年李明对我说，他爱上了顾怜。我看着李明因爱情的患得患失而不安的脸庞问：“那你打算怎么做？”李明说：“我不知道，我什么不知道，我只知道没有顾怜我会活不下去，”看着李明，我的心莫名地寒了：一个是我最好的兄弟，一个是我最爱的人。我又该何去何从？

    拍着李明的肩膀我说：“你好好的去冷静一下，搞不好事情会有转机的。也许顾怜也喜欢你，那也未必可知啊！”当李明听到我说“顾怜也喜欢你”这六个字时，我看到了李明眼里流露出的精光。那因爱情的而坚定的眼神彻底击溃了我：也许我爱顾怜，远没有李明那般深。

    跟李明相比，我发现也许李明才更配得起顾怜。我是匹生在荒野的狼，追逐与奔跑才是我的天性。我要的是一种速度的激情，一种肉欲的贪欢，一种越是得不到越要满足的不甘。我奔跑着，一站接着一站，我游荡着，一个城市接着一个城市。顾怜要的是一个安稳的，能够给她幸福的男人，显然我不是。趁着我们还没有误入这段错误的恋情前就将它停止，也许对我们三人都是好事一件。

    当李明转身离开后，我掏出手机，用手指按着熟记于心的号码。当电话接通了，我对顾怜说：“怜，李明是个不错的男人，他值得你托付。”听着电话的那端一阵沉默，我的心也跟着停止了节拍。最后噩梦拉响了它的序幕，顾怜说：“好。”

    自此，我走出了顾怜的世界。不知道怎么的，当电话挂断的那一刹，我感觉到了心痛，一种仿佛整个天地在顷刻间摧毁，什么都没有了的不知所措。

【 由一还是个孩子 】

    昏昏沉沉的我进入梦中。梦里面我回到了我跟顾怜分开后再见由一的情景。

    那天的天很蓝，云很白。顾怜已经跟李明在交往了，他们离开了这个城市。我选择了堕落，在众多的女子中间游连。那天下午我搂着一名身段高挑，身材丰满的女子，由一来到我身边很小声地说：“晟哥哥你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吗。给我一个孩子，我可以不要名分的跟着你。”我震了震看着由一，还是那双水汪汪的的眼睛。那里面我看到了泪痕。我说：“木由一，我们结婚吧。”怀里的女人转过头讥笑着看着由一说：“小妹妹，你成年了没啊。看你那样子好像还没成年一样啊。”我推开了怀里的女人，走到由一身边轻拍着她的肩膀说：“由一，你还是回去吧。”
    由一握紧了我放在她肩膀的双手，贝齿轻咬住下嘴唇说：“好，我答应，我们结婚。”

    看着由一那孩子气的脸庞，我对自己莫名的鄙夷：王晟，你是个混蛋，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由一还是个孩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你硬生生地拆下了她的翅膀，阻挡了她飞向幸福的方向。我不知道那时由一知不知道我爱着的人是顾怜。也许知道，不说，不想给我造成困扰，也许不知道，只是冥冥中察觉到我的心里藏匿着另外一个女人。

    我以为当我提出求婚的话后，由一多少会考虑一下。可是她没有，她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我们就这么开始交往。由一的同事，朋友，家人纷纷劝由一跟我分手。甚至有人还找到了我单位，当着我的面送了我两拳。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对，可是我控制不住：我不痛快，我要全世界的人跟我不爽。那时我的想法既卑微又龌龊。

【 鸩酒一杯，欣然饮之 】

    早上我醒来，顾怜已经穿戴整齐了。她看到睁开双眼的我，把我的衣物递到了我的身前，说：“你很爱你的妻子吗？昨晚叫了她的名字一晚。”

我站了起来拿起了衣物边穿边说：“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当我说到那个好字时，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到了她眼里的恨意，很深很深的恨意。

    她走到我面前，帮我理正了领带，说：“过得好，过得很好。”

    看着她的眼睛我不自觉地脱口而出：“他对你好吗？”

    她抬起头，看着我。我看到她的眼眶有些红润。她回避地低下了头说：“他对我很好。”我回过头，看着凌乱的床褥：“那……那……。”

    她封住了我的口，走到床边，拿来了一杯牛奶说：“什么都别说，先喝了这杯牛奶。”接过牛奶，她的神情一下子释放了。我的左手不自觉地伸向了西装袋子：瓶子空了。看看手中的牛奶，看看她一脸殷切的神情，我仰起头将杯子里牛奶一饮而今。

    当我喝完牛奶她拉起我的手就向餐桌方向跑去。“看到没有，特意为你准备的龙虾大餐。”顾怜似有深意的看着我：“知道你喜欢吃虾，我大清早就起来为了你做的全虾宴。”

    我被她安置在座椅上。她抡起袖子，拿了一只煮熟的大虾剥了壳，点了点调味料递到了我嘴边。我看着洁白的脸庞，再看看眼前的虾，脖子向前伸了过去咬住了虾身。看着她忙碌地剥着虾，我止住了她的动作说：“你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来吧。今天你做的虾我会吃得一只不剩的。”

    当我将餐厅的虾扫荡的差不多了。我才抬起头来看着坐在我对面的顾怜说：“还记得吗。当初你也很喜欢吃虾。有一段时间你身体不好需要补充维生素c。有天你约我到饭馆吃饭，点的菜里面有一道是香辣小龙虾。当小龙虾这道菜上的时候我抢过了盘子放到了我自己的面前。我说你在补充维生素就不能吃虾，不然会出人命的。你不信，你还跟我闹，说我要独享美食。”

    顾怜看着我，手从餐桌的一边拿过了杯子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你都知道我把维生素片放在牛奶里了？”我一只接着一只地将盘子里剩余的虾往嘴里送，一丝血丝从我嘴角溢出，可是我将虾送到嘴里的速度却依旧不减。

    她将餐桌上的剩余的两只虾连带盘子地扔到了地上：“不要吃了，别再吃了。”洁白的五指紧握着玻璃杯，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捡起了地上的虾，拭去了脏东西又送入了嘴里。她目光呆滞地拿起玻璃杯，满满地喝了一口水。

    当我以为我们会即将陷入僵持的时候她突然开口了：“你知道吗。李明死了。”我惊愕地看着，她喝了一口水接着叙述道：“那年我跟李明离开这个城市，离开这个城市之前我们已经注册登记了。我们以为到了一个新的环境我们就可以开始，开始属于我们的爱情。可是老天爷好像要存心作弄我们一样。我怀孕了，两个月的身孕。在那之前我跟李明没有发生关系，李明问我孩子是不是你。”顾怜缓了缓，再次灌入一口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痛的缘故，我看顾怜的脸色有些泛白，一种透着不安的白。“那晚他疯狂的跑了出去。在凌晨的时候传了他出车祸死亡的消息。”

    我扶着胸膛坐了下来：“那孩子呢，那孩子后来怎么样？”顾怜看了我一眼，轻笑着透着歇斯底里的声音说：“你以为发生的那样的事我还会留下孩子吗。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决定报复你，我要把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加倍的奉还给你。”

    她的脸色越来越白，我感觉到了不对。我从椅子上滚了下来，爬到了她的脚步，摇着她的大腿说：“你给自己吃了什么？”她看着我拉开了椅子坐到了地上，抚摸着我左脸颊说：“安眠药，整整两瓶的安眠药。”

    我们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意识越来越不清楚。顾怜转过头来，微闭着双眼问我：“为什么你明明知道那杯牛奶有问题还喝，为什么你明明知道维生素C跟虾同时会生成砒霜，为什么……”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我摸索着她轮廓封住了她口说：“没有为什么，因为我爱你。”

    排山倒海的黑暗向我袭来。顾怜已是没有呼吸了，她的嘴角一直上扬着，我的意识只剩：怜，让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