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戏

红桃六

文/向左

你穿上凤冠霞衣，我将眉目掩去，大红的幔布扯开了一出折子戏。你演的不是自己，我却投入情绪，灯光闪烁不可免俗的是死别生离。折子戏不过是全局的几分之一，通常不会上演开始和结局，正是多了一种残缺不全的美丽，才没有那么多含恨不如意……`

折子戏没有开场，没有散场。注定成为本戏里的陪衬，但是我们不能否认这短短的一段小戏的重要性。往往折子戏的寓意、内涵深重，或者凄悲。
    如果人生是一场戏，那么人的这一生中必定会经历许多长折子戏。折子戏往往都是没有什么结局，或者结局不明朗。但是每一场折子戏都是一个转折点，这个转折点让我们步入另外一种境界，或者生命轨迹。有时候我们不想某件事情只是一出折子戏，但是又常常习惯欣赏这种残缺之美，因为没有结局似乎也是一种不错的句点。我们不必对每一件事都追其根本，如果太过在意，受累的总是自己。
    我认为自己不够矫情，说不出那些道貌岸然的话语来诠释自己的无奈。看惯了一段段感情在现实的崩击下陨落，我一直都不会挽留。我只是渴望自己的遇见都是美丽的，我不会去刻意破坏这种美丽，即使它是残缺的。有人说我冷血，有人说我不负责任，但是有谁真的明白我做这些事情的根本？父亲说我是个性情中人，总是看结局看得很真，其实则不然。我有我的虚伪，我在意的只是故事的本质，而不是结局。
    我常常想自己是否可以柔弱一次？学学无病而吟，也尝试一下撕心裂肺的痛楚感，经历过这么多不完整的故事，我始终学不会喊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够变态，竟然什么事情都不能震撼到我。我学着冷漠，无视那些扑面而来的悲痛，或许是我的冰冷刺痛了伤害，我亲眼看见他们在我眼前不攻而破。有人说过，封闭自己的时候身体周围会围绕一圈传说中的结界。这是一种来自内心的屏障，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轻易打破这层屏障。或许就是因为出自本能，封闭才显得这么坚硬。
    小时候经常跟着爷爷看大戏，因为那时很小，其实看不懂戏里的寓意，只是习惯那些花花绿绿的扮相。年幼的我一直会认为，这些花花绿绿后面一定是一张美丽的脸。所以那个时候总是很羡慕那些在台上迈着方步的生、旦、净、墨、丑，我理想长大以后做一名戏曲演员。可以给自己画上美丽的脸，来遮掩这张不是太俏的脸。长大后我渐渐发现，唱戏的脸并不是都很美丽，甚至有些沧桑感。这种感觉很浓郁，我知道我不在渴望唱戏。戏里的那些故事有着我永远参不透的深意，我甚至不能明白为何武戏中常常出现的假打戏。他们到底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还打的那么假？为什么没有武侠电影里那样畅快淋漓？以为老前辈告诉我，这些看似很假的打戏其实就是正戏里的折子戏，他的出现没有任何意思，只是为了剧情而生的陪衬。老者告诉我要学会去欣赏这些没有开始和结局的折子戏，我想应该尝试着以戏者的姿态去参透这折子戏的灵魂。
上帝创造的一切，存在即合理。
    折子戏其实与正戏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的存在很矛盾。可是往往每场戏都会有这种剧情，这就是戏者的智慧。就如同我们看一本长篇小说，看看看这突然有一篇我们觉得跑偏的文章。出于好奇我们前翻翻，后看看，原来这是一篇另外命名的故事。他不属于小说本身，却恰恰融入了小说剧情之中。就是这样一段驴头不对马嘴的短句，在小说中却显得格外耀眼，甚至他的存在赋予了小说本身的灵魂。他教会我们不能太过于沉浸与故事，我们欣赏故事该有自己本身的理解，而不是随着剧情的变化而流走。故事再美，始终只是故事。如果不是折子戏般的冷水，我们终会在故事中死去。

如果人人都是一出折子戏，把最璀璨的部分留在别人生命里；

如果人间失去脂粉的艳丽，还会不会有动情的演绎；

如果人人都是一出折子戏，在剧中轻轻释放自己的欢乐悲喜；

如果人间失去多彩的面具，是不是也会有人去留恋、去惋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