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喜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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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寂是一叶扁舟，在梦魇的波浪上历经死亡的恫吓以及太阳的灼热，惊魂未定的缥缈与皮开肉绽的真切在虚实莫辨的旅途反复体验。发自灵魂的讴歌几乎将自己与世隔绝，餐风露宿的吟诵怎会有打蜡的光泽？羸弱的躯体已经无法吸引情意绵绵的繁殖，我行我素的欢乐与自暴自弃难以区隔，纵然你目光如炬，谁知道你已脱离愤怒的饥渴？

    火车不再需要呼吸，小鸟有的耷拉脑袋，有的没心没肺喳喳叽叽，女孩只会享受来自成熟男人的挑逗，当同性相吸成为寻常话题，都市已经没有傻傻的孩子。如果有人坚持表达初吻的甜蜜，所有大妈的眼睛甘愿在情景带入的哄骗中抑制不住潮湿。

    白净的肌肤在埋葬时有人啧啧称奇并且嘀嘀咕咕有点可惜，下令松绑的是一位求贤若渴的大人。孤寂没有感激涕零，清高只是一种猜测。轰轰烈烈的意气风发在看似漫不经心的萌芽状态毫无哗众取宠的迹象，出乎意料的累累果实竟然以无比炽热的妖娆提前挂满，来不及目瞪口呆的金黄在组织严密的刀剪下让冰冻从此长驱直入。孤寂居然心满意足。有人以为疯了，有人对门庭冷落以表达慰问的方式满足猎奇，孤寂不得不隐藏内心的狂喜。

    孤寂对每一次汹涌来袭心神不宁，如同雪人无法掩饰对炉火的恐惧。孤寂快速遗忘成功，一心期盼苦涩将所有的甜腻调和。太多虚情假义的泡沫，太多匆忙的步履，太多潦草的问候，太多亦步亦趋的浑浑噩噩。

    山水不过是道具，捕捉荧火虫是孩子们的浪漫游戏，青春的子夜，我们只谈论宇宙及其黑洞，托尔斯泰明显老派，海明威装逼累坏，雷马克正合心意，草编的丑八怪让所有人发笑，莱蒙托夫的忧郁并不多余。

    孤寂是苍凉的行者，于天际尽头踯躅，有时衣衫褴褛，只为挣脱沐猴而冠的束缚，有时流连忘返，并非迷恋风景，莫名的流泪，无法分享的感动，无所不在的宁静，农妇在溪边捣衣，雾气生腾的茶馆，满布青苔的石板，低头不语的少女，没有生离死别，没有夸张的热情洋溢或彬彬有礼，没有欲擒故纵的表情，没有自证污名的快感，没有变幻莫测的忐忑不安，时间被确认放弃，沙漏与自鸣钟只是习惯的怀念，塔的倒影从来没有一次重叠，黄昏的色彩即便是农夫也永远不会厌倦。

    孤寂是一个人的癫狂世界，以线条的狂舞与黑白的律动向每一粒沙砾的七彩斑斓致敬；黑暗中无惧幽闭，倾听来自远方的天籁之音，白天在森林中躲藏喧嚣的迫害。城市如一堆腐肉只不过使用了大量防腐剂，所有垂涎欲滴的美食早已丧失肉感的魅力，瘦骨嶙峋在略嫌矫情的害怕之后与自然终于融为一体，多余的脂肪早已成为来自异域的丑陋证据。

    孤寂厌恶重复，有点歇斯底里的破坏并非缘于缺乏耐心的判断，对于废墟的热爱也许有一点点变态。孤寂抗拒一切温情脉脉的惬意，一心远离争先恐后的人群，所有以程序为名的指令无论呵护备至还是粗鲁无趣，皆如同悲惨的樊篱。孤寂以虔诚的祷告祈求生命的完整，安静的想像在锋利的剃刀边缘自由飞翔，无法降落的粉身碎骨不过陈述躯壳的脆弱，浪迹天涯的客死他乡绝非只是一时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