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在那里好吗

yoyojenny · 发表于 2012-4-9 01:07:52

　今天是阴历十月一日，是民间传统的“鬼节”。天纷纷下着细雨，天潮潮地湿湿，一片阴郁的感觉，路上三五成群的人们㧟着油膜篮子和火纸，忙着给死去的亲人们上坟。此时，一种刻骨的思念、一种祭奠的哀痛、一种欲悲欲哭的伤感在我心里翻腾着，像大海的狂涛撞击着我的心胸，像燃烧的烈焰撕扯着我的血肉，简直难以抑制！
　　母亲，若不是路程远，工作忙，我和姐姐一定会山里给您扫墓的，一定会给您送些纸钱，可我现在只能遥望东北方的山野，在心海里泛着无尽的回忆。
　1987年7月22日，勤劳能干的母亲因病医治无效终于撒手西去。家里天塌了，我们灵前哭得两眼红肿，面目全非，瘦老的父亲那压抑不住的嘶哑苍老的哭声，似万箭穿心，傻子弟弟竟然也呜呜哭了起来，哭得满脸肮脏。当时，我毕业第一年，在故乡的母校－－七里坪初中教书，母亲住在七里坪乡医院，我只是在课余去看望母亲，都是妹妹在母亲的身边伺候。7月22日，我正在上课，有人去喊我，说母亲已停止呼吸。我感到天晕地旋，五雷轰顶！我的眼前开始一片空白，世界开始摇摇晃晃！我竟没有能够让您最后一刻看看我，我也没有能够最后一刻看看我贴心贴骨的母亲！我发疯似地朝医院跑去，踉踉跄跄跑进病房，敬爱的母亲已经被一床洁白的被单盖着。家里的几个叔伯长兄都来了，他们拉开我和妹妹，绑好担架，抬着母亲回家。到了家，我们守在您的灵前放声大哭，泪水是决堤的潮水，我大声地呼唤着母亲，连绵地呼唤着母亲，我拉着母亲冰凉的手，这曾经把我抱在怀里、拉扯我长大的手已永远地不能再动了；这曾经扶着我走路、当我走远了还在不断地挥动的手已永远地僵直了；这苦难的、勤劳的、饱经了岁月沧桑青筋暴露的手已永远地停在历史的一瞬间……我使劲地摇着母亲的手，母亲，您知道吗？这是您的女儿们在泣血地呼唤啊。
　　我摸着母亲的脸。您的脸是多么消瘦啊，皮肤干裂，皱纹深深，几乎是一点肉都没有了。您心有所盼，您心有所挂，您的眼睛还没有闭上，您是放心不下这个家啊，放心不下那个傻儿子呀！您的博大的母爱在无限长地延伸。我把母亲的眼睑几次合上，您仍然微微地张开。我在心里祈祷：“母亲，你瞑目吧，我们一定会照顾好父亲，一定会善待傻弟的”。母亲，您再也听不到了我的呼唤，再也不能知道您的女儿心底里有多深的愧意！
　　作为女儿，我是多么惭愧，七年的求学生涯，我一直远离着亲爱的母亲，您在家里辛勤地操劳。特别是在县城求学四年期间，因为经济拮据，我每年只能回两次家，暑假、寒假。本想学校毕业，好好地孝敬您，可怎能想到，毕业第一个月的工资，仅仅八十余元的工资，仅给您买了寿衣啊！子欲养，而亲不在，这种哀痛是永远无法弥补的呀！
　　母亲埋葬那天，上午天是晴的，阳光毒辣辣地照着，可到出殡时，雷声阵阵，暴雨倾盆，那急而猛的雨珠泪珠一样垂向大地。我知道，苍天悲恸，大地哀思，山川肃立，草木鞠躬，这是为了我的母亲啊，为我曾经因为我要上学摸着黑夜走几里山路去找乡亲们借钱的母亲，为供养我们上学和父亲历尽千辛的母亲，我善良、悲苦、慈祥、纯朴的母亲啊！
我哭！我捶胸顿足！可无论怎样的悲痛已挽不回我母亲有限的生命……我憨厚、仁慈的母亲，您就这样走了？从此，儿女们的茫茫人生之路您再也不管，再也不能去管了。明知生老病死是亘古难免的劫难，终身难抹的伤痕，但我始终摆脱不掉这毒蛇似的一咬。母亲呀，您从此一人静静地趟在山坳里，伴您的不再是亲人的欢声笑语，而是春风沙沙，夏雨哗哗，秋风飒飒，白雪皑皑。坟前痛哭，这怎不叫我血泪沾襟啊！
窗外在下着雨，鬼节的雨让人伤痛。回忆着我的母亲，我绵绵的哀思如不绝的细雨。
您的一生，正如鲁迅所说的那样，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牛奶和血。您只知道劳作，对人从无所求。母亲，您去了，你的音容笑貌永远留在我的心中；您去了，留给我们的是无尽的思念；您那吃苦耐劳、勤勉节俭的品质，您那坚韧、刚强的性格，您那淳朴、谦逊的美德，您那宽广、博大的胸怀，永远催我们上进，教我们自新！
母亲，我的白发亲娘，愿您在天有灵，能听到女儿的娓娓倾诉，我渴望敬爱的母亲常来入梦，常来相会，我铭心的思念，只有您老人家亲切的笑脸才能慰平。
　　母亲，您知道吗？您的傻儿子在第一次失而复归后又失踪。三年了，杳无音信啊！我们几乎跑遍了附近的所有城市，可是一无所获，只有听天由命地等他能否转回来？20多年来，我们尽最大的努力去赡养父亲，去孝敬父亲，去安慰他那颗孤独的心！
安息吧，母亲！我永远的母亲，虽然我不能前去祭奠，我心深处，永恒地深埋着最真切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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