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随想

mshuyi

寒凝大地，肃杀隆冬。独自行走在死寂得广袤原野上，心情就如这眼前的死寂，没有了丁点儿的活力。远处的一片池塘，在灰色的阳光下熠熠着沉闷的光亮，根本想象不到盛夏时节投进一颗石子时那一声清脆的叮咚所带来的空灵了，就那么死气沉沉地横陈着，如巴金老人家笔下形容的那样，像极了老人的眼眸，混浊、凝滞……
　　  走在这冬日的原野里，心随景动着空旷和寂寥，什么也不想，但又不能什么也不想。
　　“宿营地上篝火红呵！伐木工人正回忆他亲切的笑容……”这是柯云路当年缅怀共和国第一任总理时留下的诗句，由此，那激情燃烧岁月里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渐渐活泛起来。曾几何时，怀揣一个火热的报国志愿登上西行列车，在几经辗转中来到西北高原，汽车谨小慎微地攀爬在白雪皑皑的大山上，车轮碾在冰辙上发出刺耳的喀嚓声，已把家乡暖阳残留在体内的那股热乎气儿冲淡的荡然无存。黑乎乎的无底山涧总是在公路急拐弯处张开阴惨可怖的大嘴，要是没有了白雪的映衬，这些或许是感受不到的。与此同时的感觉不是汽车轮子碾压着冰冻的车辙，而是自己穿着鞋底光滑的鞋子走在溜光的冰面上，恐惧的心情难以言表，正应了如履薄冰如临深渊这一说。就这么一上一下，一个猛拐，一下急停之间，司机把满满一车人的心提起来又放下去，放下去又提起来。然而车窗外那最初见到的北国风光还是美丽依旧，只是此刻，真没有谁能够把握住如此的浪漫情怀。多年以后偶然回忆起那夜赶路时的情景，还能从紧张中清晰地筛选出很多美好的印象，总拿出来与闲情逸致中见到的类似风光作比，老也不是那个味儿，就像川菜中放的不是正宗的汉源花椒一样。车子气喘吁吁地爬上一道山梁时，眼前豁然出现一个亮点儿，逐渐靠近中发现那是一堆烧得很旺的篝火，附近散落着筑路工人的营帐和机具，一大群衣着邋遢的人正围着熊熊的火堆吃喝着热气腾腾的饭食，还有人不时把劈开的铁路枕木投进火里，空气中到处弥漫着很浓的沥青味儿。汽车一驶而过，带动的气流把篝火卷到了一边，人群在躲闪火苗中发出一阵哄笑，雪地上这点生机也因此而出现了一个瞬间的高潮，车上的人群不约而同齐齐回望着雪地上的人群，火苗蹿动中竟有一张青春朝气的女人的脸，裹在红色围巾中绽满了青纯无邪的笑容，这个印象随即定格、存储，多少年了还依然清晰入故，多少年里也多次谈及而无法准确形容，就是那般环境中火光里红色包裹着的灿烂笑容，有点儿像《山楂树之恋》中女主角那样的面容。
　　一个人如果能用感情做一条线，把一生当中经意、不经意间的美丽认真地穿连起来，或是再用心编织一下，就不容你不慨叹，人生原本如此美丽！
　　传说中今年会是一个千年极寒的冬天，有关专家也对此做出了回应，说那是子虚乌有。但内蒙和东北相继出现的零下45℃奇寒天气还是多多少少在人们心理上留下了些模糊的论据。就我个人的感受而言，还是比往年要冷一些，终日呆在暖气空调的办公室或家里，是感受不到这些的。在一次周末的户外登山活动中，我切实体验了这年冬天的苦寒。四个月没有着一滴雨雪的大地，在寒流的搅动中冷到了这般。因干旱见了底儿的池塘，清晰地裂成一道道不规则的口子，北风呼呼地吹着那一条条裂缝，感觉地层深处白垩纪留下的寒气都被拔了上来，就像顺着木炭火锅拔火筒不断升腾的热量一样，汩汩涌出的寒气把人的手、脚和耳朵冻得生疼，不自觉淌下的清鼻涕使得人们一个个鼻头通红，像喝多了白酒一样的光彩照人。来到一处营地，每个人都打开了锅灶三五成群的开始就地野炊。天真的很冷呵！寒风中，平时威力极强的户外液化气灶怎么也烧不开一小锅的水，推敲半天才得出结论，原来是气温过低，便携式液化气罐不能充分气化造成的。好！让气罐离火近一些，再不停地拿在手中摇一摇，还真管用，水竟然开了。各种方便食物纷纷下锅的同时，营地上空热气腾腾，似乎有了那么一丁点儿暖意。但很快低头看时，适才各种食物噗噗通通下锅时溅出的水花以及锅溢时流出的汤汁，就在熊熊燃烧的炉灶四周结成了一层厚厚的冰甲，嘿！这场面，还真是难得一见。酒足饭饱之后，拔营起程。从山涧攀上山顶，又从山顶下到谷底，贴身的衣服被汗水湿了才又暖干，干了复又打湿，每每想到那湿冷的内衣贴在脊梁上的滋味儿，即使到了大夏天都不免要打个冷颤。
　　在这极寒的隆冬时节，走出温暖的房间来到户外，刻意体会这一冷一热间的温差，才有了这天寒地冻的感受。因此，我要倡议那些终年足不出户的人们，果断一些走出来，体会自然，感受冷热。否则，长此以往，你会忘记了还有寒来暑往一说，会不自主仿效了乃不知有汉，更无论魏晋的古人。如此一来，岂不被人笑作孤陋寡闻乎？

无间小姐

我也是很想找个爱自己的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