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fu54700

《圣经》中，耶和华问撒旦说：“你曾用心观察看过我的仆人约伯没有？地上再没有人像他完全正直，敬畏神，远离恶事。”撒旦回答说：“约伯敬畏神岂是无故的呢？你岂不是四面围上篱笆，围护他和他的家么？你且伸手，毁他一切所有的，他必将弃掉你。”

    无疑，耶和华是神，撒旦是魔鬼。但若仅从此一时的观点看，魔鬼撒旦或许表达出了某种辩证的看法，即所谓“围护”或“毁灭”，其实都是一种相对而不是绝对，都基于某种前提而非空穴来风。比如尼采，他在论及上帝时，就陷入了绝对化的矛盾之中。他既宣称“上帝死了”，而又把自己当成“超人”和“太阳”。其结果，便如弗洛伊德的弟子荣格所说“他过去用一种绝对的怀疑主义武装自己，他从正面抨击上帝，却又从背后把自己降到了上帝的身上。”最终，尼采发疯了。

    与绝对化相反，相对中的矛盾则比比皆是。

    有时候，书读杂了，脑子里也不可避免地揪结着一些这样那样的矛盾。好像有一种习惯，一到这个时候，就会呆坐很久，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其实连自已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惯常意义里，所谓的“思考”，实则近似于“察渊”，而“察渊”又预示着某种“不祥”。《列子 . 说符》中就有“察见渊鱼者不祥”，后面紧跟着就是“智料隐匿者有殃。”这无疑有点似是而非，没有原因，只有结论，那么也只能存留下矛盾，虽然其意思旨在说明问题不要看得太细太真而已。也就是说，纵使你发现了现实世象中的诸多症结，也不妨转过脸去。这一转，就像庄子，留下的是人人趋之若鹜的聪明，而绝非“智料隐匿者有殃”。

    不过反过来，面对澒洞驳杂的人间世象，面对瞬息万变的时空流转，你又能思考些什么呢？叔本华不是说过，你“思考”的脑子里其实“早已被别人跑过无数次马”了么？不是连太史公也无助地感息“天下纷纷，何思定乎”么？不是说“人们一思考，上帝就发笑”么？当然，这些细究起来，其实也仅是矛盾的某一个方面，只在某一种层面表征着某一种意义，绝非全部。无论如何，人都是要思考的，不这样思考就会那样思考。人的思考就如人的实践，始终是一种具体的存在或巨大的存在，无怪乎帕斯卡会说“人的全部尊严就在于思考的力量”。事实上，只是于已而言，不要以为皱一下眉头就是在“思考”，那样不仅“上帝”会发笑，连“人们”也会发笑的

暗夜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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