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落荒。
暗恋其实也像极了那个关于糖的比喻,宁愿营养不良,也要甜到哀伤,而我宁愿执迷不悟。
我还没从甜中清醒,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背后流传着有关我们的蜚语流言。我的内心虽然紧张,表面却做出权当他们无聊的洒脱状,并没有做过多的理会,我照样和继东聊得火热。我明确不是我的敏感,他真的开始悄然转变着。
我知道他喜欢看电影,我从星美影院那要到了两张无期限的免费电影票。因为以前在售楼部做过,卖过星美影院的那一小块地,我找借口可以去看看自己卖的地装修后的样子,其实是想邀请他一起看电影。
还没把票拿给他,我就听到他在背后说我凡事总爱问,有点烦人。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关于我,从他的口中说出,却仿佛是心被利刃划开了一道口,止不住的心疼。眼泪喷涌而出,擦干了还是频频涌出。
我一赌气把票送给了同公司里的一对小夫妻,他们问我怎么了,我稍稍作了解释,便不再多言。后来他看见我眼睛哭得红肿,关心的问我是不是感冒了,我嗯了一声,便无话。眼睛红肿和感冒有必然联系么?我开始不明白他是怎么了。
5.躲避。
也许是那对小夫妻对他说了些什么,他主动邀请我去KTV,我看到了其他同事也在。我问他,能帮我点首歌么?他只是冷冷的答,你自己不识字么?他却热情地问旁边的女同事说要唱什么歌,他去帮她点。
有一次,我会问他,为什么你看起来比你实际年龄来得成熟稳重?他说,有必要告诉你么?他尽量一副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口吻,可是我的心早已结成了冰霜。
有天晚上九点过了,他终于主动打了电话给我,他说,累死了,挨批了,被骂到现在。然后,电话那头顿默了,他话锋一转,说:不说了,挂了。
窗外灯火辉煌,我的失落却比那道夜色还浓重。
我们公司,是生产石材的,仓库和车间的空气里到处弥漫着灰。出于关心,我买了个白口罩给他,久久未见他戴过。我问他,为什么不戴?他说,白色不好看,口罩是戴脸上的,当然要面子。后来我又买了个黑色的给他,他还是没戴,他说他不喜欢黑色。我说,那我再给你买,一直买到你喜欢为止。
我知道,这是一种固执。冷静下来,我失魂落魄,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意义到底何在?他领情了么?
渐渐,他开始会在我面前醉意阑珊,含糊不清地嚷道,凭什么,凭什么,你说走就走,要来就来,把我当成了什么了?
我借着昏黄的灯光下,望着那双玳瑁后面的眼,我怅然若失。其实长久以来,我并不明白他曾经看见过什么,感受过什么。还有那颗心,曾经怎样的悸动,怎样的波澜,怎样的幸福,怎样的痛苦,又是怎样的哀伤。我知道,他不属于我,从第一次见面我就深谙此道,况且我们也不可能。
6.散场。
斟酌了许久,我终于决定离开,与其让他如此痛苦不安。
那天风轻云淡,空气里似乎也蕴藏微薄的倦意。
我约他出来,我说我要辞职了回家了,我的孩子明年就要上小学了。
他诧异。
我十指相扣搭在桌上,尽量克服我的慌乱。我说,对不起,一开始就是我错了,可是我只是想单纯的对你好。对于你,我从没有过非分之想,我只想做一场远远的观摩。也许,我这个旁观者做得很失败,我总太忘情太投入。
他默不作声。
那天,我看见他穿黑色的条纹衬衫,在我面前很安静,我注视着他的每一动作,把一切深深刻在脑海里。他依旧喜欢简单的色调,此刻却极度的陌生。
7.念安。
这确实是我的情窦初开。即便,我已经有了丈夫。
和丈夫的结合,只是想摆脱父母的管束,再加上他有一套房子,现在的社会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并非易事,我想这日子总是过得下去的,于是草草同意了婚事。
从小,父母就待我特别严,不许我上街超过一个小时,和谁出门都必须向他们报告,我简直像被软禁的囚鸟。结婚之前没有初恋,没有悸动,没有那种欲说还休的羞涩,没有暧昧没有浪漫,所以我,还是有了不轨的精神之恋。
苏继东,其实我并不想破坏这一场如烟花散射开来的美好。有时候,太美好,也是一种心悸吧,吓跑了你,伤及了我。
如果人生真的如一场戏,我会换一个妆容,转身投入到我的下一个角色里的。你给我的那些记忆,我会用一辈子珍藏的。我只是想念着,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留下那抹纯白。
也正如纪伯伦的那一句话。而我,有爱我已满足。
至此,念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