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单

jodolom

小男孩蜷缩在灰衣女郎的身旁，紧紧地捱著她，大家都认定他是跟著她的。

所以当他在不知不觉中，伸出带泥的鞋，碰到左邻女士的宽布裙时，她便侧过身来说：「对不起，太太，能不能叫你的小孩坐好？他的泥鞋把我的裙子弄脏了。」

灰衣女郎的脸红了一下，用手轻轻地推开男孩，尴尬地说：「我的孩子？老天，他不是我的。」

　　男孩局促不安地挪动著。他的个子小，坐在椅子上双脚还踏不著地，於是将两腿笔直地伸到前面，就像两根挂东西的木桩子。他愤愤地看著双脚，一副不满意的样子。

　　「对不起，我弄脏你的衣服了，」他对左边的女士说。「希望你能洗得掉。」

　　「噢，没有关系，」当他仍盯著她看时，她接著问；「你一个人去市区吗？」

　　「是啊，太太，」他回答说。「我都是一个人去的，没有谁可以陪我去了。爸爸死了，妈妈也死了。我和克莱拉姑姑住在布鲁克林，可是她说安娜阿姨也应该帮忙，为我做点事。所以，每星期总有一两回她累的时候，要到其他地方去休养，便要我去安娜阿姨那里住。我现在就是去她那儿。有时候，我到了她家，发现她不在。但是，希望她今天在家，因为好像快下雨了，我可不喜欢下雨的时候，还在街上逛来逛去。」
女士顿时喉头哽塞，激动地说：「你还这么小，就被这样踢来踢去。」

　　「噢，我不在乎，」他说。「我从来没有走丢过，只是会觉得孤单。所以当我看到一个我喜欢的人，我就赶紧挤在她身边，假想我是属於她的。今天早上，我正在假装自己是女士张开手臂抱住这个小家伙，将他紧紧地搂在怀中，几乎要把他弄疼了。其他在场服饰，而且宁愿这样，否则她们会感到更自责呢！